黎爾完全沒有領悟到,溫知宴為何如此盯住她看。他在等待她做出一個他期待了十年之久的回應。
可是黎爾全都忘記了。
曾經她用春枝為溫知宴遙寄過春色。
溫知宴就是從那一天開始留意到這個叫黎爾的總是適合伴著明媚春光一起出現的少女,從此他再也從她身上移不開他的目光。
“我對溫覺淺先生的經歷感到很心痛,但是,已經逝去的人,是不會希望看到活著的人陷入悲傷,不要不開心。”黎爾輕聲安慰黯然神傷的男人。
她沒能回憶起那年蘇城舊巷弄里,曾有過的若再遇春和景明,要一起去看杏花邀約。
今夜,溫知宴帶著一身戾氣來儲運悅榕投店,黎爾感覺到他失意到了極點。
現在她所有的心情化作一句話來概括,她在無比的擔心溫知宴。
婚后,她從來沒見過他如此愁眉深鎖,落寞消沉。
黎爾一直在她心目中以為,跟她結婚的男人應該永遠拽酷不羈,如一個得勢不饒人的上位者,漫不經意的擁有著這世間一切旁人不可擁有的金錢與權勢,然而卻始終拿出一股最懶散自在的松弛感去隨意揮霍。
他是什么都不缺的完美公子哥,即使站在一片黑暗里,也能一身明華。
這是黎爾對溫知宴的印象。
她不想他有頹敗苦痛的時候。
“爾爾。”溫知宴把玩著手里的花枝,從薄唇邊滾落的聲線低啞,問一雙美眸里流淌著滿滿擔心的黎爾,“這是你專門為我做的,對不對”
“對。”黎爾綻唇,輕聲承認了。
“為什么”溫知宴要一個理由。
“想讓你看到不一樣的杏花。”黎爾回答,“會讓你心情好起來的杏花。”
其實要找假花枝,隨便從酒店哪里的布景花瓶里抽一枝到頂樓來示好,表示自己有在照溫少的吩咐行事就行了。
如果是按照貴賓跟酒店前廳經理的相處去要求,黎爾只需要要去餐廳抽一個假花來應付了事。
可是,溫知宴是黎爾的枕邊人。
黎爾送給溫知宴她親手做的杏花花枝,希望溫知宴予解郁悶心情。
這是黎爾第一次遇上上位者溫知宴也有要而不得的時候。
從那支精美制作的花枝里悟到黎爾的心意,“爾爾心疼我了”溫知宴拉住女人的皓白手腕,強勢將她拉到他腿上坐著。
黎爾心里一驚,立刻環顧四周,怕他的套房里有酒店的工作人員。
她想立刻起身開去,溫知宴卻緊掐她的細腰。
“手怎么了”溫知宴拉住黎爾的手,摩挲她被強力膠沾上的那些指腹皮膚。
為了讓溫知宴看這枝杏花,黎爾集中精神,在短暫時間里用膠水粘了許久,手被針扎了好幾次,指腹還沾上許多的強力膠水。
彼此靠近得不能再近后,她壯起膽子,看向溫知宴的俊臉,發現他暗沉的臉色清明了
些許。
“爾爾現在是不是在心疼我告訴我。”溫知宴凝睇著她的眸子追問。
“”黎爾咬唇,不愿意承認就是。
溫知宴在她心里應該永遠燦若艷陽,凜若冰雪,不應該有暗淡消沉的模樣。
如果他有這種模樣,黎爾會心疼,還是會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