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丫鬟沖了進來,又是點燈又是掐人中的弘晝更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也跟著湊了過去。
可憐年側福晉剛一睜眼,再次看到了弘晝布滿鮮血的小臉,當即又尖叫一聲。
錦瑟一把就將弘晝推開了,推的弘晝一個踉蹌,索性順勢倒地,嗚嗚哭了起來。
錦瑟卻顧不上他,摟著年側福晉道“主子,主子,您沒事兒吧”
年側福晉只覺得自己心窩子一陣陣的疼,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弘晝那嘹亮的哭聲,遲疑道“弘晝”
弘晝爬了起來,抽噎道“年額娘,是我。”
錦瑟卻沒好氣看著他“五阿哥,您這是做什么主子一向身子不好,您若將主子嚇出個好歹,您哪里負得起這個責任”
話畢,她更是連聲差人請四爺和大夫過來。
弘晝低著頭沒說話。
年側福晉皺皺眉,第一次覺得弘晝這孩子實在太頑皮了些,低聲道“弘晝,你怎么了”
弘晝抽噎道“年額娘,我一醒來臉上都是血,我,我好害怕”
年側福晉安慰道“這些日子天氣熱,想必你是上火流鼻血了。”
她仔細一想,就明白過來,小小年紀的弘晝流鼻血嚇壞了,不知道找誰,所以就找到了她。
說著,她更是吩咐道“吉祥,你把弘晝帶下去洗把臉吧。”
等著弘晝將一張小臉洗干凈,換了干凈衣裳過來時,四爺與大夫已經到了。
四爺坐在床邊陪著年側福晉,大夫剛剛替年側福晉把完了脈,正色道“側福晉身子一向柔弱,先前又落下病根,平日里本就該多多歇著,萬萬不可操勞受驚,今日我就先替側福晉開個方子吃一吃,明日再過來給您診脈。”
說著,老大夫更是叮囑道“還請側福晉謹記一定要好生歇息,萬萬不可再受累受驚。”
年側福晉微微頷首。
她雖喜歡弘晝不假,卻也是很多時候將弘晝當成她與四爺孩子的緣故,再怎么疼惜弘晝,卻也越不過自己,只點點頭說知道了。
方才當著四爺的面兒,錦瑟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添油加醋都道了出來,四爺原覺得弘晝太不懂事了,可如今瞧著弘晝那紅彤彤的眼睛,怯怯的神色,當即心就軟了下來。
想必弘晝嚇壞了吧。
四爺的語氣就緩了下來“沒事兒的,不過是流鼻血而已,小時候我也時常流鼻血,連藥都不必喝,明日多喝點綠豆湯就好了。”
弘晝一個字不說,只含淚點了點頭。
近來四爺忙的很,去年他因耿格格的花樣子好不容易與江寧織造曹家牽上線,今年二月曹寅攜長子進京述職,曹寅所奉上的料子皇上很是喜歡,可他萬萬沒想到,在回鄉的路上曹寅就病了。
三日前,四爺接到曹寅病重身亡的消息。
一向寵辱不驚的四爺氣的砸了個茶盅。
雖說曹寅沒了,曹家還有別的兒孫,但別人與皇上有什么情分
也是因此,這幾日四爺連來探望年側福晉與弘晝的時間都沒有,這讓他很是自責,親昵拉起弘晝的手,開口道“不光綠豆湯解暑,還有西瓜、雪梨都可以,明日我就要蘇培盛給你送些過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