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他對老三的了解,恐怕老三一早就知與兄弟們交好的老五會將這件事告訴他,可如此,老三也是一點都不怕。
四爺看向戴鐸,正色道“你可有什么解決之策”
戴鐸可謂是四爺膝下第一謀臣,如今是謙遜一笑,正色道“奴才倒有幾分愚見,如今看來三阿哥雖為王爺長子,卻并非嫡子,名不正言不順,年側福晉如今雖身子虧損,可保不齊終有一日會有自己的孩子,若福晉或年側福晉能夠生下兒子,這才是上上乘人選。”
“至于五阿哥,奴才覺得就算五阿哥再得皇上寵愛,皇上或者您都不會允許一個紈绔被立為世子的。”
四爺心里一驚,低聲道“你的意思是如今弘晝越是頑劣越好”
頑劣到所有人都覺得弘晝擔不起整個雍親王府,頑劣到便是他幾年后有心將弘晝立為世子,皇上就頭一個不答應。
四爺猶豫了。
在他看來,三歲看老,弘晝馬上就要三歲,這孩子本就頑皮,若再不加以管教,只怕以后再想管教就難了。
戴鐸一眼就看出了四爺的心思,正色道“王爺當以大局為重,如今太子之位空懸,一步錯,便是滿盤皆輸。”
“奴才也聽說過五阿哥,雖性子頑劣卻聰明伶俐,如今先放縱他些日子,等著立世子一事風頭過去,王爺再好好管教也不遲。”
四爺猶豫再三,卻還是點了點頭。
他并非不在意弘晝,而是在這場奪嫡風波中,成王敗寇,他身上肩負著雍親王府數百條人命,若是輸了,這幾個孩子興許連命都保不住。
對于戴鐸的話,他也聽明白了,就是弘晝頑劣鬧騰時,他不僅不能加以管教,還要在旁邊鼓掌稱好,放任著弘晝在紈绔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弘晝很快就感受到了四爺的變化,如今進宮在即,福晉出面請了瓜爾佳嬤嬤給弘晝兄弟三人進行突擊培訓。
他們三人之中,唯有年長的弘時每年除夕會跟著四爺進宮請安,但也僅限于跟在一眾皇孫中磕個頭,壓根沒被皇上單獨拎出來說話。
這些日子,別說四爺,李側福晉,鈕祜祿格格與耿格格擔心,就連福晉也跟著著急上火起來,若一不小心王府中的三個阿哥都得了皇上厭棄,那雍親王府該怎么辦啊
所以,就連一向矜貴的福晉都帶著厚禮請瓜爾佳嬤嬤出山,要瓜爾佳嬤嬤好好教導弘晝兄弟三人。
瓜爾佳嬤嬤答應下來。
只是,弘晝不過剛學了半天規矩,就不肯學了。
偏偏他還振振有詞“我都去過紫禁城啦,里面的規矩我都熟,皇瑪法都夸我是個好孩子了,我就不用學規矩了吧”
瓜爾佳嬤嬤雖看著嚴肅,但大多數時候是個脾氣性子很不錯的人,要不然,她也不能在弘晝身邊呆這么些日子。
可如今涉及到弘晝當著皇上,當著后宮妃嬪,當著功勛貴族前去給太后娘娘拜壽,若有半點閃失,就連四爺和雍親王府面上都無光,如今正色道“這是萬萬不行的”
只是她這話還沒說完,就瞧見四爺站在花廳門口。
眾人連忙上前給四爺請安。
四爺擺擺手,道“方才弘晝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他這孩子向來是個坐不住的,既然他不愿學規矩,不學就不學吧。”
弘時與弘歷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這話居然會從四爺嘴里說出來。
唯有粗枝大葉的弘晝聽到這話像過年似的,連連叫好,更是道“阿瑪,既然我不用學規矩,那我就先回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