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魏珠進去轉達給皇上時,正坐在桌前看書的皇上半晌沒回過神來,良久道“這個老四,看著是冷心冷面的一個人,沒想到也只有他在關心朕啊”
他雖老了,可誰人是真心誰人是假意,他還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的。
就像老九,今日一大早就提著兩盒子人參來了,跪在乾清宮門口哭的眼淚鼻涕一把抓,連聲音都比往日里大上兩分,生怕自己這份“孝心”他聽不見似的。
怎么,老九覺得他這是缺這兩盒子人參嗎
至于別人,也是與老九差不多的。
故而四爺的澤這番噓寒問暖落在皇上耳朵里就很受用了。
這幾日,
四爺每日都過來。
到了第三日早上,四爺又過來了一趟,細細問過魏珠關于皇上的病情,叮囑幾句后則拿出自己準備的香囊“這是我原先頭疼時用過的方子,里頭裝的都是些薄荷葉、艾草等草藥,是藥三分毒,便是太醫開的湯藥喝多了也對身子無益,若是頭疼頭暈可以試試看這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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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珠連聲應是,拿著香囊就進去了。
四爺剛轉身沒走幾步,就聽見魏珠的聲音“雍親王留步,皇上請您進去說話了。”
四爺愣了一愣,就跟著魏珠進去了。
他一走進去,就聞到淡淡的藥味,只見皇上身著寢衣坐在書桌前,手中把玩的正是他方才送的那個香囊。
皇上的精神看起來還不錯,他瞧見之后則放心不少。
皇上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心里舒坦了不少,這幾日他雖“病”著,但一眾皇子府上發生的事兒他全都知道,這些人真是忙啊,忙著結交大臣,忙著游走外家,忙著與謀士商討
唯獨老四,這幾日除了進宮探望自己,要么是四處尋醫問藥要么是呆在雍親王府陪年側福晉。
皇上看向手中的香囊,道“方才魏珠說你原先頭疼時聞一聞這香囊就好受許多,朕怎么不知道你有頭疼的毛病”
四爺恭敬道“回皇阿瑪的話,說起來這都是十余年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兒臣嫡長子弘暉沒了,兒臣很是傷心。”
說著,他更是道“這等事情,兒臣不敢打擾皇阿瑪。”
這話說的,皇上愈發覺得自己這個父親當的不合格了“朕聽說年前懷恪沒了,想必你也傷心難受得很”
他正欲差魏珠好好賞一賞四爺時,誰知四爺就道“是,兒臣當時的確難受極了,幸而身邊有弘晝與弘歷兩個孩子陪在兒臣身邊。”
“弘歷自不必說,向來乖巧懂事,弘晝雖看似頑劣,卻也十分孝順,當時對兒臣好一番勸慰。”
“這次弘晝聽說您生病了,更是說要前來進宮探望您,兒臣幾次拒絕他,他卻不死心,日日坐在兒臣書房門口等著兒臣,問兒臣什么時候帶他進宮”
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說起這事時,他嘴角是隱隱帶笑。
皇上也笑了起來“說起來,朕都好些日子沒見到弘晝了,這孩子既想進宮,你為什么不帶他進宮”
若換成尋常人說這話,四爺定會毫不客氣懟回去您不是說要安心養病嗎我這個當兒子的都見不到您,還帶著您孫子過來這不是自討沒趣
但這話,四爺就是連在心里想一想都是大不敬,只能道“您正在養病,弘晝這孩子向來頑劣,若是帶進宮只怕吵的您不能安生”
這幾日,皇上本就無聊,被四爺這樣一提,愈發想念弘晝來,當即就吩咐魏珠派人請弘晝進宮。
等著乾清宮的人到誠親王府時,弘晝仍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不光睡
覺,
還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