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我們兩個人都能穿大氅了。”
這樣冷的天兒,若四爺這樣單薄的穿著,肯定會染上風寒的。
四爺掃了眼弘晝,見大氅空蕩蕩罩在他身上的確有些滑稽,猶豫片刻,就答應下來。
弘晝就這樣趴在四爺背上,胖乎乎的手攀著四爺的脖子,低聲道“阿瑪,我還以為你會壓著我給舅姨婆賠不是了。”
四爺啞然“怎么,難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這樣不講道理的人”
“再說了,我壓著你去認錯,難道你就會去了嗎”
弘晝笑了起來“當然不會。”
不過四爺在他心里雖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但卻是渴求皇位之人,若不然,依照著四爺的性子,也不會多隆科多說出替他賠不是的話了。
一想到這兒,弘晝心里就悶悶的。
他的難受不光是因著自己搞砸了四爺與隆科多之間的關系,而是他知道,四爺心里肯定也很難受的“阿瑪,您說以后舅公是不是不會搭理您了”
四爺背著弘晝,不急不緩道“大概是的吧。”
“舅舅的性子一向是愛憎分明,喜歡誰恨不得將誰捧到天上去,若是不喜歡誰,以后看到他只怕連話都不會與他多說一句的。”
“這便是我不想帶你來的這里的原因,你這性子,向來眼里容不得沙子,哪里會與那位舅姨婆和睦相處”
弘晝想了想,低聲道“阿瑪,對不起了。”
下一刻,他就聽見四爺淡淡笑了笑“你沒什么對不起我的。”
這都是命。
話雖如此,四爺嘴上說著不怪弘晝,實在是弘晝今日所言所行是半點差錯都沒有,四爺就算真想怪也怪不到弘晝頭上。
但將弘晝送回雍親王府后,則對著耿格格下了死命令,不準弘晝外出,甚至過了正月十五,弘晝與弘歷兩個孩子也不必再去誠親王府念書。
交代完一通后,四爺連口熱茶都來不及喝,又匆匆趕回了寺廟。
四爺只覺得康熙五十四年對自己來說真是極其不順的一年,皇上在大年初一拋下一個炸彈問題后,就再無下文,如今又與隆科多鬧翻了。
但這一切仿佛只是個開端而已。
剛過了元宵節,四爺就匆匆從寺廟趕回了雍親王府。
年側福晉病重了。
四爺一直知道年側福晉身子不好,卻不知道年側福晉已病入膏肓。
年側福晉雖體弱,卻是個性子要強的,自她求情于四爺想見娘家人一面遭拒后,身子就每況愈下,偏偏更是自己與自己慪起氣來,仿佛在表示我知道四爺是在乎我的,我偏要折騰自己的身子叫四爺難受。
故而當她知道年羹堯最后一次往雍親王府遞了帖子,卻仍沒得到四爺許可,最終落寞踏上了回四川的征途時,一口血吐了出來,竟直挺挺栽倒下來。
很快,弘晝從常嬤嬤嘴里聽說了四爺匆匆去了年側福晉院子的消息,就連常嬤嬤說起這事兒都是滿臉不屑“從嫁從夫,年側福晉縱然與娘家人關系再好,也不該什么話都與娘家人說的,因著郡主一事,京城上下誰不笑話咱們雍親王府”
“也幸好皇上給了從前那位郡馬爺賜婚了,這才堵住大家的嘴,若不然,這話還不知道傳什么樣子了。”
“虧得奴才還覺得年側福晉是個聰明的,如今一看,卻是個蠢的。”
若換成她,她可不好意思求見娘家人,恨不得一根白綾吊死在四爺書房門口,方能以死謝罪。
正和橘子玩耍的弘晝聽到這消息是愣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