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四爺瞧著畫冊上只畫著些山海經里有的鬼神,只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卻是嚇一跳。
四爺見著他桌上碼著厚厚一摞這樣的畫冊子,二話不說將東西交給了身后的蘇培盛,冷聲道“說吧,這些東西都是從哪里來的”
內院之人都不得隨意出門,得先稟于福晉才行,四爺自不相信常嬤嬤等人放假出門會替弘晝尋摸這些東西。
弘晝支支吾吾不愿多言。
人類的悲歡并不能相通,蘇培盛見狀卻是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只覺得想叫四爺從年側福晉之死的悲痛中走出來,就得有旁的事兒分去四爺注意力。
這不,事情就來了嘛
四爺見弘晝這般模樣,也懶得同他生氣,便厲聲道“蘇培盛,將小豆子和小瓶子提過來問話。”
蘇培盛正欲奉命下去提人之前,還不忘看了弘晝一眼,仿佛在說五阿哥,您就招了吧,免得叫小豆子與小瓶子受皮肉之苦。
弘晝也知道四爺的酷吏性子,也就勉強對他有幾分耐性,忙道“阿瑪,我說,我說。”
說著,他更是耷拉著腦袋道“是三哥給我的。”
他原是不想說的,他雖知道弘時沒安好心,可不管好心不好心的,既承了別人的情,就沒道理一轉頭就將別人賣的道理“三哥前幾日才將這畫冊子給我,我,我統共也沒看幾日了。”
四爺微微皺眉,很快就想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
自弘時大年初一被四爺訓斥一通后,之后再見四爺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可他越是這般,四爺就越是看他不順眼如此往復,更是惡性循環,以至于四爺一看到弘時就吹鼻子瞪眼的。
弘時是愈發惶恐,功課更是錯漏頻出。
四爺對他是愛之深責之切,又是狠狠斥責一番,更道他用功程度連五歲的弘歷都比不上,騎射連五歲不到的弘晝也及不上。
弘時這就懷恨在心,只覺得四爺偏疼兩個弟弟而不疼他,便生出這般心思來。
弘晝見四爺臉色難看,也沒惦記告狀,直道“阿瑪您別生氣,雖說三哥給我和哥
哥都送了畫冊子,可哥哥向來好學,不僅沒有收下三哥送他的畫冊子,還把這畫冊子都送給我。”
只可惜,四爺將他的寶貝全部收繳了,臨走之前還不忘交代耿格格一番“弘晝雖不是讀書的料,可平日里也聰明,若他不愛念書,也不必拘著他。”
“我已經為他尋摸了一位擅長騎射的師傅,過兩日就會進府的。”
耿格格連忙應是。
她見四爺臉色如此難看,憔悴中帶著幾分灰敗,難得大著膽子道“王爺,這幾日換季妾身胃口不大好,差人與大廚房說中午送來些清粥小菜,王爺可要留下一起用些”
說著,她更是道“妾身聽五阿哥說您昨兒喝多了酒,若用些清粥素菜,胃里會舒服些的。”
四爺頷首答應下來,覺得與弘時的賬待會再算也不遲。
吃飽了好揍兒子
誰知還未等到晌午,就小太監傳話說十三爺來了。
與十三爺感情甚篤的四爺一聽這話就要要走,臨走之前卻與耿格格解釋道“昨日我聽弘晝說十三弟腿上的傷愈發不好了,我得去瞧瞧他。”
方才他不覺得胃里不舒服,被耿格格提醒一番,只覺得胃里火燒火燎的難受“至于那些粥菜,你差人送去外院書房吧。”
說完這話,他就帶著收繳的戰利品去了外院書房。
十三爺已等候多時,見四爺臉色灰中帶白,白中帶青,不免關切道“四哥,你沒事兒吧”
四爺擺擺手,示意無事,卻問起他的腿疾來“你的腿怎么樣我聽弘晝說你的腿傷的愈發厲害了。”
“太醫了沒有給你看過嗎他們怎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