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向來想到什么說什么,在緩福軒更是這般。
這會他與弘歷邊說話邊走進來,只是一走進屋內,卻見著四爺竟坐在炕上,當即是話鋒一轉,就道“雖說阿瑪每次看到嫡額娘總是板著一張臉,好似誰欠他幾萬兩銀子似的,但阿瑪的性子我們都知道,是個外冷內熱的,不管是對嫡額娘,還是對我們,都很好。”
說著,他更是環顧呆若木雞的一眾人,揚聲道“你們一個個怎么不說話”
“阿瑪,額娘,你們這樣看著我做什么”
四爺與福晉關系不好,那是雍親王府上下所有人眾所周知的。
再加上弘晝一貫滑不溜秋的,四爺也抓不到他的把柄,也懶得與他一般計較“過幾日我們就要動身去木蘭圍場,你可都準備好了”
弘晝點點頭,正色道“阿瑪,我都準備好了。”
說著,他就掰著指頭數了起來“香櫞要跟著我一起去木蘭圍場的,橘子我就交給小瓶子照顧。”
“去了木蘭圍場,我要給額娘打一只稚雞回來,給哥哥打一只灰色的小兔。”
“哦,對了,還有滿宜姐姐也說要我給她打一只小兔子,最好是白色的。”
他揚起燦爛的笑臉,看向四爺道“阿瑪,您可要我給您打小兔子嗎”
四爺臉色沉沉,道“不必了。”
弘晝若有所思道“也對,您也要去木蘭圍場,您若想要小兔子,會自己獵一只的”
四爺再次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前去木蘭圍場狩獵,你有信心是好事,只是出門之前得先檢查一番,看看隨行的馬匹是否康健,想想自己得帶什么衣物,還有一些常用的藥材,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弘晝不置可否“哦”了一聲,頂著四爺那不悅的目光,忙又道“好的,阿瑪,您的話我都記下了。”
四爺每每覺得與弘晝說話總能氣個半死,可奇怪的很,他幾日沒見到這小崽子又覺得很想念。
被氣的不輕的四爺覺得眼不見為凈,索性站起身道“你好好準備吧。”
話畢,他抬腳就走,臨走之前也不忘丟下一句話來出發之前記得與你嫡額娘說一聲。
弘晝是連連應是,眼瞅著四爺走出院子,忍不住嘀咕道“額娘,哥哥,你們說阿瑪在嫡額娘跟前話也這樣多嗎”
他之所以這幾日頻頻提起四爺與福晉,則是因他昨日見到四爺與福晉的相處模式,只覺得大為震驚。
從前他覺得四爺對他們三個兒子不算親熱,可瞧見四爺對耿格格幾個后覺得四爺對他們還不錯。
但前幾日他見到四爺對福晉那態度,頓時又覺得四爺對耿格格等人好像也不錯。
這事兒就說來話長了。
前幾日弘晝例行公事前去外院書房得四爺考問功課,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是一陪襯而已。
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弘時也是個陪襯。
兩個陪襯正百無聊賴時,福晉就匆匆帶人過來了。
這些年下來,福晉與四爺說好聽了是相敬如賓,若說不好聽了那就是進水不犯河水,四爺也知道福晉的性子,若無要緊事是不會輕易來此找他的,便連聲請福晉進來了。
福晉過來的確是有要事要說,是因大風吹倒了年側福晉院子里的那棵大榕樹,榕樹倒下,壓垮了幾間屋子。
這事兒按理說不算大,可涉及故去的年側福晉,謹慎的福晉便親自過來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