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欲再交代四爺幾句時,誰知弘晝就捧著一個小雪人啪嗒啪嗒跑了進來,如今他簡直把乾清宮當成菜園子似的,進進出出也不要人通傳,一進來就嚷嚷道“皇瑪法,您看我堆的雪人好看嗎”
四爺只覺得弘晝這小雪人堆得連外頭的大雪人都比不上,簡直一個四不像。
誰知皇上卻是微微頷首,道“憨態可掬,很是可愛。”
四爺
他低著頭喝茶,再一次領悟到隔代親的力量。
弘晝將小雪人捧到了四爺跟前,笑瞇瞇道“阿瑪,您覺得我這個雪人好看嗎”
四爺委婉道“還不錯。”
前一刻皇上還夸贊了這雪人,他總不能與皇上唱對臺戲吧
但弘晝顯然對這三個字不甚滿意,嘴巴一癟,就道“阿瑪,您可別仗著我年紀小就糊弄我,好看就是好看,不好看就是不好看,您說還不錯,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這下就連皇上的眼神都落在四爺面上。
四爺只能硬著頭皮道“好看。”
弘晝得意笑了起來,覺得對付四爺還是得叫皇上出馬才行。
皇上也笑了,他覺得四爺這非黑即白的性子得改改,一個當父親的,同自己兒子這般較真做什么
有弘晝在,氣氛就熱鬧了許多。
他嘰嘰喳喳說著話,四爺是頭一次覺得在皇上跟前有這般放松的時,不用提防著皇上突然發問,也不用怕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皇上會不高興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在皇上跟前是兒子,而非臣子。
略坐了會,四爺就下去辦差事了。
時隔好幾年,四爺再次得皇上交代他差事,他自然要好好當差,不能叫皇上失望。
四爺本就是個有能力的,如今又有十三爺襄助,不過五日的時間,就已經真相大白。
當四爺將由礬書呈到皇上跟前時,心里是惴惴不安,更是小心措詞“這封信是從咸安宮送出來的,兒臣認得,這是二哥的字跡。”
礬書就是用白礬溶解在水中,然后
用毛筆蘸著白礬水寫字,等寫完后晾干,字跡就消失了,等浸泡在水中,字跡就會重新出現。
四爺原以為皇上會勃然大怒,誰知皇上卻比他想象中要平靜許多,接過信箋看了起來。
四爺懸著的一顆心才微微放下來了些,道“兒臣已經查清楚,當日二嫂生病,賀太醫前往咸安宮替二嫂診治,二哥拿出全部財帛請他幫著將這封信交給鎮國公普奇。”
“按理說普奇乃鎮國公,知道二哥并非將相之才,不該出手幫助二哥的,可早在七年前,二哥曾幫普奇妻弟謀得戶部侍郎一職,普奇有把柄在二哥手上,他沒有辦法才于朝堂之上舉薦二哥出征西北。”
皇上坐在炕上,是面無表情,最后只將信箋丟在案幾上“如今他倒是費盡心思想要出來,人努力是好事兒,可他卻是努力錯了方向,當年是這般,如今也是這般,他的心思永遠都沒放在正道上。”
說著,他更是揚聲道“來人,傳朕的旨意,將普奇打二十大板,降為侯位。”
他想著太醫院那些太醫一個個都已年老,又道“那日進咸安宮給老二媳婦診脈的太醫是賀太醫以后他也不必在太醫院當差,就好生回鄉養老吧。”
魏珠正色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