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從前他們也時常聽紫禁城中是何等嚇人,但聽說和親眼所見還是不一樣的。
這一路上,弘晝更是喋喋不休說個不停“哥哥你說石答應到底是圖什么難道她真的覺得皇瑪法對她很好嘛”
“若真是如此,那為何直至如今她還是個答應身份可見皇瑪法并不是真心喜歡她的。”
“唉,說白了,姑娘家的還是要多讀書,要明白事理,不然就會被壞男人隨便幾句話就騙得團團轉的。”
“石答應雖長得很好看,但我看卻是著實不大聰明。”
弘歷聽得多,說的少,但也想明白這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他先糾正弘晝口中的“壞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皇瑪法,而弘晝是不能這樣說他們皇瑪法的。
繼而他又道“弟弟,你說這件事是不是九叔在背后搗鬼”
弘晝是眼前一亮,覺得弘歷真不愧是以后要當皇上的人,面對這些破事是一點就通“哥哥,你和我想的一樣。”
弘歷微微嘆了口氣,低聲道“可是就算咱們知道背后的人是九叔,就算皇瑪法知道背后的人是九叔,又能怎么樣”
“就像我從前說的,凡事都是要講究證據的。”
“九叔既然敢將石答應送進宮,想必就已想好了萬全之策。”
“要不然,為何是密貴人與皇瑪法舉薦的石答應而非是宜瑪嬤”
“我可是聽說宜瑪嬤因石答應得寵,沒少找她的茬兒,可見九叔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想著這事兒會敗露的。”
弘晝怔怔看著弘歷,只覺得這話完全不像一個只有七歲孩子說出來的話。
可見啊,有的人生來就是當帝王的。
弘歷見弘晝看自己都看傻了,狐疑道“弟弟,你看著我做什么難不成我說的不對嗎”
“對,可也不是全對。”弘晝笑了笑,正色道“若皇瑪法懷疑一個人,可是不需要證據的。”
“這一點,大概連九叔都沒想過吧。”
當年皇上就是這樣一步步對廢太子失望的,先是心底種下懷疑的種子,再是透過廢太子的行徑確定他的不臣之心到了最后,更是廢了他的太子之位。
要知道,廢太子可是皇上最喜歡的兒子,連他都落得如此地步,更不必說區區一個老九。
結果和弘晝預料的差不多。
當天夜里,桃香和那個小太監一個咬舌自盡,一個懸梁自盡,這事兒似成了無頭冤案。
至于石答應,刑部的人只覺為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畢竟在眾人看來,石答應如今還是皇上妃嬪,尋常人可不敢輕易用刑,可皇上又說了,一定要徹查此事。
當刑部尚書請示皇上的意思時,正看折子的皇上連頭都沒抬一下,淡淡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刑部尚書如臨大敵,這才下去。
皇上便又將魏珠喊過來“傳朕旨意,賜石氏一杯毒酒,送她早日上路吧。”
如今他已不想再費心思撬開石答應的嘴,答案已是呼之欲出。
魏珠連聲下去。
像這等事,魏珠從不敢假手于人,帶著徒弟張順子和幾個心腹小太監,親自過了石答應的院子。
直至看到魏珠的前一刻,石答應還在沾沾自喜,用她的話來說,若是皇上要處置她,早就處置了。
更何況,尋常女子又有誰會拿自己的名節開玩笑
可等她看到魏珠時,卻是笑不出來。
魏珠含笑道“石答應,皇上說要奴才送您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