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弘晝以為按照四爺的性子,定會將那只蟋蟀給丟了或者叫人處置了,為此躺在床上的他還與小豆子兩人惋惜過一陣。
人與人之間講究緣分。
同樣的,人與畜生之間也得講究緣分。
他覺得,冥冥之中他們從那么多蟋蟀中就選中了柚子,這就是他們之間的緣分,所以說當他知道這只兇猛的蟋蟀不僅沒死,甚至還活得好好的,別提多開心。
四爺自也能看出他面上的雀躍,期待與開心,只淡淡道“你要那只蟋蟀做什么”
弘晝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當然是要明日在年壽跟前好好顯擺一一啊”
一想到這件事,他仍覺得生氣,更是道“年壽當日派人尾隨我回來,肯定是想私下沖我下手的,哼,我就是喜歡別人一副看不慣我卻又干不掉我的樣子,到時候我可是要他做的那些好事告訴所有人。”
他覺得,在記仇方面,他定是隨了四爺。
別說這事兒才過了不到一個月,就算過了十年,他都會記得。
四爺只有片刻的猶豫,就叫人給弘晝取來了蟋蟀。
弘晝抱著斗盒是怎么看都看不夠,甚至覺得斗盒里的柚子還胖了些,連聲道“多謝阿瑪。”
“你別著急道謝。”四爺一開口,仍是威嚴滿滿“不過若是叫我再知道你賭錢或玩物喪志,這只蟋蟀,以后你就再也見不到了。”
弘晝頭點的宛如小雞啄米似的,連聲稱好“回去之后我就將這蟋蟀交給瓜爾佳嬤嬤收著,每日只要給它喂食喂水就好了。”
回去之后,他并沒有食言,只將蟋蟀交給瓜爾佳嬤嬤。
瓜爾佳嬤嬤收到這只蟋蟀后忍不住笑著道“阿哥放心,我會好好照看它的。”
接下來弘晝則是好好忙活了一通,想著明日該怎么在年壽跟前耀武揚威,報仇雪恨。
他自然不會像小時候去誠親王府那樣顯擺,身上是穿金帶銀,拽的像一五八萬似的。
如今他都是十三歲的少年郎,講究個奢華低調有內涵。
弘晝與小豆子兩個想了足足一個時辰,他選中了一件竹節紋品月色的衣裳,這衣裳花紋樣式并不出挑,但用的面料卻是皇上才用得上的摻金絲水紋綢。
他腰間更是掛著兩塊水頭極好的玉佩,一塊是當年皇上賞給四爺,被他拽著不松手那塊,還有一塊則是皇上賞的。
一大早起身,弘晝就穿戴整齊,連辮子都叫瓜爾佳嬤嬤重新給自己散開編了一遍。
甚至往日里他洗臉就像小貓抓臉似的,意思意思就得了,今日不光認真洗臉,還細細擦了擦皇上專程賞給他的少年專用面霜。
一旁的小豆子簡直都快看呆了,忍不住道“阿哥,您真是俊朗的很。”
“還好今日是納喇大將軍設宴,請的都是些行伍之人,若是換成尋常人家的宴會,一些格格姑娘們的看到您,肯定要爭著搶著嫁給您的。”
縱然瓜爾佳嬤嬤向來覺得小豆子說話夸張,但如今聽到這話卻是一言不發,微微含笑,可見心里也覺得他這話說的沒錯。
等著弘晝昂首闊步走到正門口。
四爺,弘時與弘歷等人都已等著他,弘時一看到他這樣子就忍不住道“弘晝,你怎么穿成這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弘晝今日是要去相看了。
弘晝咧嘴一笑,丟下一句“三哥待會兒就知道”,轉身就鉆進弘歷的馬車。
一路上,弘晝更是將斗盒里的蟋蟀看的像寶貝一樣,翻來覆去的看,更忍不住神神叨叨與它說話“待會兒你可得表現得厲害些,知道嗎”
“你記得年壽嗎就是上次想把你搶走的那個壞蛋”
“今日我定會給他些顏色看看的”
他絮絮叨叨的話再加上蟋蟀的叫聲,惹得弘歷微微皺眉,忍不住對他道“弟弟,今日街上人多,馬車走得慢,你和你那蟋蟀一起,實在是有些惱人。”
他不說話還是好,一說這話更是打開了弘晝的話匣子。
想著馬上就能報仇雪恨的弘晝那叫一個激動啊,話比往日里還要多“哥哥,難道你不喜歡蟋蟀嗎你連我的柚子也不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