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雖然微弱,但還是第一時間就被年輕人捕獲。轉頭向后背望去,“娘,你醒了?”被稱作遠兒的年輕人,輕聲對后背老婦說道。
“遠兒啊,放為娘下來吧。”婦人要求道。
葉遠向四周看了看,找到一個背雨的山石,將母親背了過去。隨手砍了兩根木棍,將自己的外衣支了起來,又砍了些細條的枝葉搭在上面。背雨的山石加上這個簡易的帳篷,一時之間,群山之中,這里成為了避風避雨的港灣。
將母親輕輕放在地上,輕聲問道,“娘,你感覺怎么樣。”一邊問著,一邊將母親散亂在臉上的頭發,撫向鬢旁。
少了頭發的遮擋,葉母慘白的臉色,借助雨光的蒙蒙亮,也顯得極為清晰。
聽到兒子的問候,葉母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向兒子。嘴角泛起一絲甜蜜的笑意。那是滿足,那是幸福,只是其中還摻雜些許的不舍和牽掛。
“遠兒,不要在執著了,你的心意,做娘的如何不明白,只是人早晚都有這一天的,你要看的開。”葉母虛弱的聲音,仿佛每說一個字都要用盡全身力氣。
葉遠死死的抓住母親的手,“不會的,娘。我們一定會挺過這一關的,以前那么艱難,我們不是都平安度過了么,這次也一定可以。只要找到他,你的病一定可以被醫治好的。”
“癡兒,母親何嘗不想好起來,多陪陪你,給你做頓飯。可是娘這身體,娘自己知道,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你還真的相信,那些大醫院,甚至國外國內專家都束手無策的病,他一個剛剛高中畢業的毛頭小子,能治得了?就算真的有一些醫術,又能怎樣?民間的偏方,坊間的神醫,你只要聽說了,就不放過,上門去求。可還不是被騙居多。你又何苦執著。咳~咳!”
一次說太多話,葉母的身體仿佛承受到了極限,開始抗議的咳嗽起來。葉遠連忙扶著母親,做起來。手掌不斷在母親的后背上,輕輕揉動。嘴上焦急的說道:“娘,您就不要在說話了,好好休息,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完事我們就回家。”
淚水順著眼角流下,葉遠的聲音有些嗚咽,他何嘗不知道,何嘗不明白。坊間傳聞大多空穴來風。然而此時的他,就像溺水的人,掙扎中發現一根輕如鴻毛的水草,也要死死抓在手里,那是絕望中的不甘心。哪怕是欺騙自己也好,有個寄托也罷,只為向老天爭一爭那口氣。
“我的傻遠兒,母親的時間不多了,在不和你說上幾句,怕以后都沒這個機會咯。娘這個一輩子,能有你這么個兒子,娘知足,咳~咳~知足了。等到了地下呀,和你父親總算是能有個交代。我將他的寶貝兒子,撫養成人了,和他一樣,也是個兵王。為國家為人民,立下不少功勛。獎章啊,比他當年的還多。”
葉母的聲音顯得是那么的柔弱,而又緩慢。語氣之中卻帶有一絲驕傲,那是屬于她的驕傲,一個母親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