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了閉眼睛,裴夫人臉上閃過一抹掙扎之色,不能再這么下去了,繼續打下去的話,商時胥肯定會出問題的。
“走”扯了一把丫鬟的手臂,裴夫人轉過了身,“我們去找老爺。”
就在她即將要邁開腳步的時候,背后的房門卻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了。
裴夫人立馬驚喜地扭過了頭,然后扯著嗓子對出現在門口的季青臨喊道,“江神醫,您看這”
“沒什么大礙,”季青臨臉上帶著一股泰山崩于前也依舊面不改色的淡定,“只不過是醉紅顏的毒素發作了而已。”
說完這句話,剎那之間,季青臨手指中央出現了一枚三寸長的銀針,銀針的尖端還沾染著一些藍色的液體,讓人只要看上一眼,都會覺得頭皮發麻。
季青臨將銀針扔給天一,“將這銀針插到你主子的百會穴,他就會恢復正常了。”
畢竟他可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大夫,像這種體力活,自然還是要交給有武功的人去做才行。
天一此時有些筋疲力竭,他下意識的接住了銀針,可就在他舉起銀針,要將它扎到商時胥的身上的時候,卻又突然猶豫了起來。
這個神醫見死不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非常懷疑季青臨此時扔給他銀針的行為邏輯,萬一這枚銀針扎進去以后商時胥不僅沒有清醒過來,反而是變得更加的瘋魔,或者是徹底的死去,那他豈不是也沒有命了
“嘖,”站在季青臨旁邊的江檸十分不滿地嘖了嘖嘴,她雙手叉腰,怒視著天一,“你這個大塊頭真是不識好人心,我師父要是真的想要殺了你主子的話,何必這么麻煩,還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直接悄無聲息的一把藥粉毒死他不就完了”
“真是笨的可以你主子有你這樣的侍從,也活該他中毒了。”一口氣說了一大串的話,江檸嘴巴都有些渴了,她又罵了天一一句,隨后一溜煙跑到屋內,倒了一杯茶水,將其一口喝下去以后,才終于感覺嗓子舒服了一些。
天一拿著銀針進退兩難,但思索了半天之后,他終究還是將其扎進了商時胥的百會穴里。
“砰”
揮舞著手臂對天一出手的商時胥突然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整個人毫無預兆的躺了下去。
天一愣了愣,下意識的靠近了商時胥,然后就看到對方大睜著眼眸,張大嘴巴努力的在嘶吼,可卻不知為何,無論他如何的用力,都沒有辦法發出任何聲音來。
商時胥有著極好看的眉目,但此時,那眉眼卻死死的縮在一起,皺成了忘川河上孟婆的臉,好似在忍受著無盡的痛苦。
線條流暢的臉頰此刻卻宛若雪山之巔的白雪一般,沒有了一絲一毫的血色,幾近透明。
那起伏的胸膛幾不可聞,商時胥瀕臨死亡,只有那還似鷹爪一般死死扣進地里的手指在訴說著他依舊活著的氣息。
“不是”天一整個人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季青臨,“你不是說主子馬上就會恢復正常嗎”
“淡定,你這么著急做什么”季青臨不緊不慢地從房門口踏了出來,一雙深邃的眼眸微微上挑,瀲滟著幾分水光。
在如水的月光下,季青臨面色清冷,疏離的眉眼中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在渾身鮮血淋漓的商時胥身邊,干凈的仿佛不是真人。
天一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季青臨如此淡然的樣子,好似也不是不能夠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