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長著參天古木的一片山谷當中,一道黑色的人影宛如流光掠過一般,于半空當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后,停留在湖水的一畔。
那是一名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左右的少年,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袖口腳腕全部都用布袋扎了起來,滿頭的發絲全部用一根黑色的細帶在腦后束成了高馬尾,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干練。
他的身體在半空當中靈活的轉了一個圈,周身氣流晃動,帶動樹影婆娑,直接在湖面上面蕩漾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那雙清透的目光當中,帶著一抹堅定的神采,只見他雙手成掌,只那么隨意的往前輕輕推了一下,便有一股浩瀚無垠的無形波動在剎那時間蕩漾開去。
平靜的湖面在頃刻之間掀起了巨浪,水勢浩蕩,瘋狂上漲,到最后甚至能夠看見這幽潭底部的泥沙。
但那股力量卻并沒有因此而停下來,而是不間斷的往前推開,幾乎是將肉眼能夠看見的參天古樹全部都給攔腰截斷。
少年的身體穩穩的停在半空當中,手掌輕輕的畫了一個圈兒,幾乎與天平齊的驚濤又隨之落回了湖里去。
隨著湖水的倒灌,湖邊許許多多的魚蝦從半空中跌落下來活蹦亂跳,整個湖水的邊緣也全部被浪濤給浸了個徹底。
少年就那樣站在漫天的“湖水雨”中,身上卻滴水未沾。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很是滿意的笑了一聲,隨后從半空中落下,輕輕巧巧地站在湖水邊緣。
隨后他指尖微點,一抹白光緩緩蕩漾開來,到最后幾乎是覆蓋住了視野能夠看見的所有的地方。
而這白光所到之處,無論是被少年從湖水里打飛出來的魚蝦也好,還是被他攔腰截斷的古木也罷,全部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原樣。
甚至是連湖周圍被湖水浸濕的泥土都變干了。
少年臉上的笑意更甚了些,他扭過頭,看向身后一望無際的山林,帶著些許驕傲的口吻開口道,“師尊,你看我這回怎么樣”
不過兩個呼吸,一道白色的人影從密密麻麻的叢林當中飛躍而來,速度快的只能夠看見道道殘影。
那人在來到少年身邊之時,速度戛然而止,隨后輕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雪白的衣擺在清風當中微微飄搖,青絲也隨之搖晃。
青年俊逸的眉眼當中蘊含著淡淡的笑意,“不錯,有進步。”
得了青年的夸獎,少年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起來,他如今還在發育的階段,頭頂剛剛到達青年下巴的位置上,此時的他仰著頭,那雙大眼睛里面全然都是崇拜,“但和師尊比起來還是差的遠了。”
“不過沒關系,我會好好努力練習,早晚有一天會成為師尊的左膀右臂。”
看著少年精神百倍,信心十足的樣子,青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略帶鼓勵的應了一聲,“好,師尊相信你。”
“宿主,你親自挑選的小徒弟就是不一樣嘿,”8888哼唧了兩聲,歪著腦袋說道,“之前息塵上神的那幾個師弟師妹,心里面可從來沒想過要好好的修煉和息塵上神站在同等的位置上,只一心一意的想要把息塵上城拉下來,和他們共沉淪。”
“現在的這個小徒弟,志向可真是遠大,竟然想要和你比肩。”
這一大一小的兩人,自然就是季青臨和他收的徒弟顏方旬了。
此時,距離季青臨收徒已經過去了十載。
顏璟在家的時候有顏李氏悉心照顧,考中狀元后,皇帝賞了他狀元府,朝陽公主憐惜他沒有親人,賜給了他很多的奴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顏璟這輩子幾乎都從來沒有吃過苦,因此,他的身體根本受不了如此這般的長途跋涉,他還沒有走到流放的地點,就因為感染了風寒去世了。
而朝陽公主在得知他的死訊后,只是輕輕的嘆了一聲,感慨自己遇人不淑,隨后便沉浸在了新駙馬的溫柔鄉里。
顏李氏后來又嫁了人,那人是一個屠夫,長的人高馬大,渾身上下一身肥膘,因為常年殺豬,所以身上總是有一股清洗不去的血腥的味道。
旁的女子都害怕于他,以至于他年近三十都還未曾娶妻。
顏李氏和屠夫是在媒婆的介紹下認識的,那屠夫表面上瞧起來雖然兇神惡煞,但實際上卻膽小的緊,什么都聽自家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