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覃老太瞪的宛若銅鈴一般的目光之下,季青臨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還剩四十六兩多。”
覃老太的第一反應并不是欣喜,而是猛地沖過去將院子的大門從里面鎖死,隨后一把拉過了季青臨的手,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說話的語氣中也是掩飾不住的慎重,“三郎,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了”
“家里面窮點沒關系,你爹和大郎供你念書是念得起的,但是你絕對不能”
看到自己最愛的三叔被這樣誤會,覃大丫一下子鼓起了莫大的勇氣,她攥了攥拳頭,從懷里面掏出了那份書肆掌柜的遞給她的契書。
大聲喊了一句,“奶我們沒有做壞事。”
“是三叔寫的話本子寫的特別好,賣給書肆的掌柜的才換的銀子,我這里還有契書呢,你看看。”
覃老太低著聲音問,“大丫說的可是真的”
被嚇得幾乎是魂飛魄散的覃大郎這才終于開了口,“當然是真的,那契書我都看過了,上面不僅簽了字,畫了押,還蓋了書肆的章呢。”
覃老太接回那契書看了幾眼,發現確確實實如他們幾人所言以后,稍稍松了一口氣。
她這一會心情可真是大起大落,緩和下來以后竟是有些控制不住的喘息。
季青臨忙走過去一下一下的替她順著背,“娘,你緩緩,別著急。”
覃老太翻了個白眼,依舊怒目圓視,不過這次的對象卻從季青臨變成了覃大郎,“既然是正經途徑賺的銀子,為什么一回來不告訴我”
“害得我誤會了三郎這么久,”覃老太指著被扔在地上的扁擔,“我看你就還是欠揍”
覃大郎
“你也沒給我機會讓我說呀”覃大郎低著頭小聲嘀咕了一句。
因為他長年做木工活,鋸木頭的聲音都比較大,這便養成了他說話的時候總習慣扯著嗓子。
所以此時的覃大郎雖然是低著頭用自以為的非常小聲的聲音說了句,可卻還是清清楚楚的傳進了覃老太的耳朵里。
覃老頭的火氣還沒有熄,如今聽到他這般說法,直接一個巴掌拍了上去,“你這是在怪我咯”
覃大郎縮著脖子,不敢怒,也不敢言,“我哪敢”
覃老太斜著眼睛撇了他一眼,隨后對季青臨開口道,“你做這些會不會耽誤你念書”
“其實家里的銀子是夠的,你沒必要”
“娘,一點都不耽誤,我心里有數的,你不用擔心,”季青臨拿出早就想好的借口,“之前我便知道寫話本子可以賺銀子,只不過那個時候對科考沒有把握,所以才不得不暫時放著。”
“如今,夫子也說我的水平基本上已經到火候了,只需要再細細打磨便可,寫這些東西費不了幾個時辰,而且還能當練字了,一舉多得的好事。”
覃老太聽到夫子都這樣說了,自然也不再有懷疑,不過她還是有些擔憂,“成,既然這樣,娘也不說你,但你不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這個上面,該念的書還是要念。”
“而且”在季青臨忙不迭的點頭答應后,覃老太又話鋒一轉,“你不能因為賺了銀子了就花起來大手大腳的,賺的多了就存著將來給你娶媳婦用,若是再讓我發現你這么不加節制的用銀子”
覃老太捏著拳頭,威脅了一聲,“我絕對會把你的腿給打斷”
季青臨一邊哄著覃老太,一邊開口,“好好好,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娘說的話我都聽。”
覃老太實在忍不住戳了他一指頭,“就你會貧嘴”
心疼不已的看了看那些從牛車上搬下來的東西,覃老太唉聲嘆氣,“你說這些花花綠綠的布能拿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