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昭昭哭哭啼啼的蹲在地上,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流,“殿下不知怎么突然昏過去了。”
一名略懂一點醫術的宮人抬手搭上了沈綏的脈搏,片刻后,松了一口氣,“殿下沒什么大礙,只是喝醉了而已,太子妃不必驚慌。”
崔昭昭哭的身體都在顫抖,“可是夫君明明酒量很好的,他以前沒有這么快就醉”
那人輕輕搖了搖頭,“殿下最近郁結于心,所以可能會醉的比較快。”
崔昭昭連忙開口,“快把殿下扶進去。”
“是。”
崔昭昭走在人群后方,齜牙咧嘴的揉了揉自己的大腿。
剛才為了能夠真的哭出眼淚了,她掐自己的大腿可是下了狠勁。
疼死她了
不過,說真的,衍之哥哥拿來的這酒就是好用,和喝醉酒了一模一樣呢。
夜深人靜之時,崔昭昭看了一眼依舊睡得很死的沈綏,悄瞇瞇的下了床,懷里揣著她拿出來的那些證據,來到東宮西南處的一角,將其塞進了一個植被掩映的小縫隙里。
宿醉了一宿,沈綏睡醒的時候幾乎是頭疼欲裂。
腦海當中朦朦朧朧的回憶起昨晚的場景,好像是因為和崔昭昭喝了幾杯酒
他的酒量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差了
忽然之間,沈綏想到了什么,眼底沉浸著宛若幽潭一般的深邃,“太子妃呢”
恰在此時,崔昭昭端著醒酒湯走了進來,她十分訝異地眨了眨眼睛,“夫君,你怎么了”
沈綏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崔昭昭的臉,“昨天晚上”
“大夫說你喝醉了,思慮太重,所以才會不勝酒力,”崔昭昭不緊不慢的將醒酒湯拿給沈綏,眼底滿是柔情,“我給你煮了醒酒湯,可以緩解頭疼的。”
沈綏端起碗一口悶下,不動聲色的發出疑問,“哪個大夫說的”
崔昭昭知道沈綏已經起了懷疑,但她卻一副完全不知的樣子,“你身邊的常隨呀,你要叫他來問一問嗎”
沈綏實在看不出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最終還是選擇了拒絕,“不必了。”
吃過早飯以后,沈綏不信邪的跑回自己的書房,從頭到尾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可卻什么問題都沒有發現,“難不成真的是我多慮了”
沈綏原以為這就是普普通通喝醉的一晚,卻不曾想,自從這晚過后,沈黎仿佛是如有神助一般,大刀闊斧的開始對他下手。
等到他被幽禁的半年時光過去,再次回到朝堂上的時候,他原本苦苦經營了十數年的勢力已經完全毀于一旦。
除了貴妃那個上不得臺面的母族,再也沒有人站在沈綏的這一邊。
可同時,沈黎背后的那些文人們也幾乎折損殆盡了。
皇后的大儒父親的學生,有一個接一個的全部被外放,尚且留在上京的,也基本上都在不重要的閑散職位上,重要的官職上面已經徹底的沒有了他的人。
整個朝堂徹徹底底的被皇帝把控在手中,他們這一個個的皇子都只剩下裝鵪鶉的份。
早朝結束后,沈綏薄唇緊抿,目光晦暗陰冷,臉色更是扭曲的有些駭人。
他大踏步的追上沈黎,一把攔住對方的去路,低沉的嗓音中,帶著無盡的怒火,“你究竟在發什么瘋”
“你自己不想活,也非要帶著我一塊下地獄嗎”
沈黎勾唇淺笑,無所謂地攤了攤手,說話的聲音宛若羽毛一樣,輕輕飄飄的拂過沈綏的耳邊,“你難道才發現嗎”
“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當那個墊背的”
“你有病吧”沈綏原本漆黑的眼眸當中泛起了一道冷光,陰森凜冽的緊,無端的讓人汗毛倒豎。
“我和你之間沒有那么大的仇恨,非要鬧到這種你死我活的境地。”
“如果我偏說有呢”沈黎猛然間湊近了兩步,目光直直的和沈綏對視在一起,那眼底沒有絲毫的溫度,仿佛沈黎我已經是一個死去多時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