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活一世,就是為了來贖罪的。
為了崔昭昭,也為了那個只有幾歲大的孩子。
哪怕拼上自己的這條命,他這一次也要崔昭昭如愿。
沈綏牙關緊咬,感覺自己腦子里所有的血管都在這一刻突突的叫囂著,徹底的撕破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冰冷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沈黎,“我絕對不會這么認輸”
沈黎勾唇淺笑,“那我拭目以待。”
沈綏克制了又克制,才終于忍住沒有當場把沈黎給打死。
沈黎看著沈綏漸行漸遠的背影,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這都是我們欠昭昭的。”
“呀,這不是安王殿下嗎”
忽然,沈黎耳畔傳來了一道帶著些許訝異的嗓音。
沈黎回頭,看見季青臨站在一旁眸色清亮。
身體仿佛在一瞬間垮了一樣,沈黎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原來是覃大人,別來無恙。”
季青臨抬手將一張寫滿了字的紙條塞進沈黎的手中,“安王殿下,您這半年所做的一切,還是有些不太夠呢。”
沈黎眸光微閃,他略微頓了頓,最后慘然一笑,“我懂了。”
“殿下”
依舊是那個靜謐的書房,依舊是那群著急的屬臣,“咱們不能再等了啊”
“再等下去就什么也都沒有了”
如今沈黎已經徹底的斬斷了沈綏手中所有的勢力,甚至是連貴妃都拉下了馬。
高高在上的貴妃娘娘成為了宮中一個任人欺凌的美人,就連榮寵一世的榮安公主,也不得不夾起尾巴做人。
而且朝堂當中甚至已經有人開始進言太子沈綏德行有虧,不堪為太子,請求陛下廢除太子之位了。
如果他們繼續這么等待下去,皇帝遲早有一天會廢了沈綏,到時候他們這些所有人,都要為此而付出慘痛的代價。
為今之計,只剩下了逼宮。
皇帝年歲大了,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還是十分的強壯有力,可實際上,那太醫幾乎已經日日宿在了養心殿,一碗一碗的藥,如喝水一般被灌進了皇帝的肚子里。
宮中的線人已經傳來消息,皇帝恐怕支撐不了半年了。
再加上晉軍統領曹禺已經被他們買通,只需要沈綏一朝令下,三萬進軍就可以頃刻之間攻進皇城,逼著皇帝寫下禪位的圣旨。
可這樣做,終究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沈綏單手扶著額頭,猶豫不決,“你們讓孤再想一想。”
“不能再想了啊,殿下”屬臣跪在地上不停的磕著頭,“時機僅此一次,轉瞬即逝啊”
“如果殿下不動手,讓沈黎那個小人搶了先,殿下”
一說到沈黎,沈綏猛的一下冷了臉,他可是知道沈黎對崔昭昭究竟懷著怎樣的心思,一旦對方拿到了這個至高無上位置,一定會對崔昭昭出手。
崔昭昭還懷著他的孩子,他絕對不能把她置入危險當中。
于是,沈綏大手一揮,“安排下去,明晚就行動”
屬臣們再次跪了一地,“殿下英明”
山雨欲來風滿樓。
這一天傍晚,上京的大街小巷到處都充斥著一股凝重的氛圍。
街上擺攤的商販少了許多,就連路邊沿街乞討的乞丐都消失不見了蹤影,那些平日里總是會出來參加聚會,吟詩作對的公子小姐也全部都閉門不出。
整個上京城顯得有些死氣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