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扶琉“唔不好說。”
素秋低頭匆匆奔往內院而去。
葉扶琉原地目送素秋的背影離去,又瞅瞅院墻對面,過去打招呼,“三郎早啊。多謝你送來的鹿肉鹿血。”
魏桓扶欄下望,如常回應,“扶琉早。鹿血適當用些,莫要過度。”
瞥了眼素秋背影消失的方向,他開口詢問,“葉家在江南的宅子不止這一處”
葉扶琉哦素秋抹著淚要搬家,原來隔壁聽到了。
聽到了就聽到了唄,素秋又沒冤枉魏家。自個兒當山匪砍腦袋的那些年,難道還能否認
“葉家在江南的宅子當然不止一處。”葉扶琉篤定地說,“不過三郎放心,說好了中秋節在一處過,兩家還是一處過。素秋是好人家出身,一時沒想開,我去勸勸她。”
魏桓頷首,“是要好好勸勸。”
目送葉扶琉的背影消失在內院屋檐下,旁邊發呆的魏大這才反應過來,砰地把碗放在桌上,難以置信指著自己。
“她們什么意思素秋是好人家出身,我們魏家不是好人剛才素秋哭著說誰是山匪呢”
魏桓扶欄默然思忖片刻,指了指魏大,“你,拿刀砍慣了腦袋的山匪。”又指了指自己,“我,外表斯文和氣、實則心狠手辣的山匪頭子。”
之前被忽略的種種細節,換個角度去想,居然嚴絲合縫地對上了。
某個夏日早晨,沈璃領人在葉家門外堵門鬧事,他有心把人處置了,才吩咐下去,葉扶琉登時起了警惕,問他魏家做什么行當。他未應答。
當時她就若有所思說了句“金盆洗手”,又說,“我只當你是隔壁魏三郎君。”
之后再未當面問過他魏家做什么行當。
魏家家財豐厚,擁有諸多尋常人家罕見的好物,魏大魏二功夫了得,她看在眼里,一律什么都不問,偶爾幾次涉及過往的交談,兩邊都顯得心照不宣。
他以為她猜出了幾分。
她確實猜出了幾分,但方向歪了不止一星半點。原來在她心目里,自己不是“金盆洗手、歸隱江南的京城卸任官員”,而是“金盆洗手、歸隱江南的北方大山
匪頭子”
魏桓抬手揉了揉眉心。
誤會大了。
得想個法子澄清才好。
魏大震驚地站在欄桿旁邊。秋風吹進木樓,衣袂呼啦啦地響動,魏大站著一動不動,整個人陷入巨大的呆滯。
良久,魏大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忿然爆了句粗口。
“他x的山匪老子是拿刀砍腦袋的山匪老子整天拿刀砍腦袋,砍得都是他x的北蠻子老子在邊境的時候x的難怪隔壁葉家的素秋娘子,最近瞧我的眼神那么古怪,這兩天連人影都不見了合計著她以為我是山匪腦子怎么想的”
魏大氣得臉紅脖子粗,轉身怒沖沖就要下樓。下了兩步一個急停,又轉回來端起桌上湯湯水水的大瓷碗,雙手遞給魏桓。
“郎君把這碗喝了。這東西不好交給隔壁,魏二自己下廚燉煮了整個時辰,燉得香嫩軟爛,男子秋天用了大補,郎君多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