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桓失笑出聲,隨手把紙揉成一團,扔去字簍里。
“明章那邊還是得寫信知會一聲。免得手腳俱廢的消息傳出去,他當了真,引他急眼。”
給好友的兩行短信寫完,他取一塊細布,把桌上四處踩出的三叉墨腳印擦凈,再次和灰白羽大肥鴿商量,“還要吃多少小米你才肯去送信”
葉扶琉站在肩膀上,堅決搖晃腦袋表示拒絕,“咕咕咕”
夢里變成鴿子不說,吃你家幾口小米還得飛出去干活,這夢也太勞碌命了吧。
但竹筒還是捆去腳上。輪椅轉去窗邊,溫暖的手指摸了摸羽翅,往窗外托起鴿子,“去。”
或許平日里經常訓練兩處來往,胖鴿已經不受控制地展翅撲騰,眼看就要循著本能飛起。
葉扶琉湊過去,趕在起飛前夕,短喙蹭了蹭少年郎君的臉頰。
她醒了。
醒來時還是深夜
。
身側郎君正和她在被窩里相擁入睡。她的手腳都壓在魏桓身上,稍微動一下,他便醒了。
“怎么了”魏桓握住她結結實實壓在他胸腹間的手腕,想放回身側。
葉扶琉轉身趴著對他,聲音里猶自帶幾分睡意,“剛才做了個好怪的夢夢到從前的你了。”
魏桓捏了下她睡得緋紅的軟撲撲的臉頰,“夢里從前的那個我是什么樣子的”
“雖然行事也算張揚肆意,卻不是我想象里的那種跋扈肆意。”
黑暗的屋里有星光,隱隱約約映照出兩人輪廓。溫熱的被窩緊密攏住兩個人,葉扶琉先摸身邊人的左手臂,入手一片舊痂疤痕。
魏桓任她撫摸,耐心與她解釋,“這便是當年火炮誤炸留下的痕跡。用的俱是好藥,但還是落了不少疤痕,怕驚著你。”
不等他說完,葉扶琉的手往旁邊一拐,扯開他身上薄薄的單衣往腰腹下摸。
魏桓“扶琉。”
葉扶琉才不理會,指尖繼續往下。果然在左側腰腹摸到了一大塊凹凸疤痕。
點了點腰側疤痕,繼續往下摸索。
柔軟的指尖摸去了大腿根。
魏桓“”
這回直接握住不老實的手指,從單衣里抽出來,按在床上。
葉扶琉手被按住了,嘴里不消停“我摸到了。腿上也有好大一塊疤痕。”
“”
“當年那場火炮炸膛,其實你差點真廢了手腳是不是。就連新婚花燭之夜,我們同床共枕,你都不肯脫衣裳,只脫我的。是不想我看到”
魏桓默然一陣,開口說,“疤痕丑陋礙眼。新婚花燭之夜,不想驚了你。”
“不想驚了我,所以連提都不提,輕描淡寫說一句傷了左手,想把這段重傷抹去。”
葉扶琉依偎在他肩頭,在黑暗里不滿地嘀咕,“新婚花燭之夜,差點被你瞞過去。”
魏桓撫摸著懷中柔滑的長發,說的還是那句,“過于丑陋,怕驚了你。”
葉扶琉堅持說,“我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