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從天而降,送上門來的救命之恩。
但魏二和魏桓想的又不同。魏二繼續道“郎君,美人投懷送抱在先,又借著救命恩情的名義追出城。是不是江寧繆知府的手筆,意圖在郎君身邊安插眼線,刺探朝廷機密”
魏桓不置可否,只說“形跡可疑。再看看。”
祁氏別院到了。果然正好行出去七八里地,清涼山南麓山腳下。
國公府小廝跑去叫門,祁氏別院駐守的十來名家仆奴婢和管事提著燈籠出迎,國公府小廝當著所有人的面鄭重取出地契,雙手高舉過頭,奉給魏桓。
“國公爺爺的一點心意,托小的轉告,魏郎君莫推辭。”
魏桓“國公不必如此。我只暫住幾日,無需相贈地契。”
管事代接過地契,躬身賠笑,“這處宅子已經是郎君的了。郎君想要如何處置,隨郎君的心意。”
殷勤服侍新主人住進主院,給魏大魏二和隨行親兵們安排好院子,管事又忙不迭地去大門外親自盯著輜重卸貨。
灑掃仆人從馬車里捧出一只玉魚兒,小心翼翼奉給管事,“郎君落在車里的玉。”
管事端詳著玉玨。畢竟是國公府出來的人,一眼就瞧出不對,“這玉魚兒做成陰陽八卦的形狀,肯定是一對啊。你們快找找各處邊角,應該還有一只。”
幾名灑掃仆人撅著屁股四處尋摸玉玦的當兒,山道盡頭傳來一陣車轱轆聲響。
“慢些關門。”驢車慢悠悠地從黑暗路盡頭顯出身形,“放我進去,莫把我一個孤身小女子關在外頭。”
管事瞪眼問來人,“你這小娘子是何人和我們祁家有何等關系,大晚上的來叫門”
葉扶琉彎著眼笑。“和祁家并無關系,但是和魏家有關系。奴是江寧杏花樓出身,和魏郎君傍晚在杏花樓宴席中結識,之后奴便跟隨魏郎君了。有勞管事安排,看看奴住在何處。”
管事恍然大悟,“哦,杏花樓”
他上下打量門前的美貌小娘子,拖長了聲音問,“可有證據”
葉扶琉不緊不慢取出一只天青色的剔透玉魚兒,“這便是魏郎君相贈的信物。他身上原本有一對,在杏花樓宴席間當眾解下一只贈與奴家。”
管事精神一振,從
懷里取出另一只玉魚兒,兩邊湊近,果然嚴絲合縫,拼成一個色澤圖案皆完美吻合的八卦圓形。
管事自以為了解其中門道,不再多問,直接把人接進門去,邊走邊道,“你這等出身,定不能和魏郎君住一處的,傳揚出去壞了郎君名聲”
葉扶琉塞過去一支金簪,悄聲道,“勞煩管事安排,莫驚動旁人,距離郎君的主院近些。郎君年輕,面皮薄,連趕路都不帶著奴家同來,非要分開兩路,前后腳地到。若被人發現了奴家住在他的主院附近,定要作勢把奴家趕出去的。”
管事掂了掂金簪分量,嘿嘿一笑,“那就住主院西邊的側院。兩個院子連著,院墻開一道窄木門,門上掛了把大銅鎖,鑰匙自然交給郎君。你好聲去求魏郎君,白天鎖著,夜里再開不就堵上旁人的嘴了。”
葉扶琉問清大鎖形狀,也是抿嘴一笑,“尋常的銅鎖啊那就好辦了。”
這是魏桓在多日奔波后終于能夠安穩休憩的頭一晚。
魏大點了八名親兵守衛主院,自己帶刀坐在正房門外。西邊的側院響起一陣腳步聲,管事的嗓音隔墻傳過來,嘮嘮叨叨說了好一陣,聽不見有人應聲。不多久,管事從隔壁院子過來,送上兩把銅鑰匙。
魏大接過銅鑰匙,盯著連接兩處院子的窄木門,“隔壁住了什么人”
管事嘿嘿一笑,奉上馬車里撿來的單只玉魚兒,自以為暗示足夠,含蓄道了句,“隔壁有佳人。郎君想開門便開門,想鎖門便鎖著。俱隨郎君心意。”
魏大
進屋奉上玉魚兒和銅鑰匙,魏大壓根沒提隔壁院子的破事,出屋跟魏二抱怨“江南風氣靡靡,喜歡拿美人待客,連個管事都會自作主張準備美人。之前那秦水娘倒不見得是送來郎君身邊刺探用的,興許江寧知府按照江南流行的風氣,就想給咱們郎君塞個女人呢”
兩人蹲在門外,邊吃飯邊罵江寧官場風氣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