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樣說,紀珍棠又想哭了。
她憋一憋,連忙忍回去。
“快點好起來。”鐘逾白說著。
她還笑話他“你就這么著急呀。”
他這一回卻徐徐搖頭,用無可奈何的嘆息語氣道“是不想再看到你疼痛受苦。”
“”
她淚盈于睫,緩緩地說“鐘逾白,我被你寵壞了。上次我在這里和姑姑吵嘴,把她氣到了。是我不好,我的脾氣變得很臭。”
他說“她要是再和你生氣,叫她聯系我。”
“你能怎么樣”
“我慣的,我來擔著。”鐘逾白語氣平靜,“讓她找我算賬,不要跟你過不去。”
她笑了“真這樣說的話,姑姑會把我掃地出門的。”
他也笑“那你就有理由來找我,換新居,柳暗花明又一村。”
紀珍棠抿了抿唇,不動聲色地平復心情,把眼淚往回收。
“好久沒見你戴這副耳環了。”鐘逾白側眸,看她耳下懸掛的珍珠。
她便偏過頭,叫他看個夠“我今天突然很想你,就戴上了它。因為上一次還是你當時給我戴的,不知道為什么,有一份特殊感情。”
鐘逾白沉思不語。
紀珍棠被握著手腕的時候,始終感受到他指骨的寒意,這會突然想起什么,說完便起了身,耳環隨之在燈影里輕晃,她挪著步子往里走,一邊說著“對了,我想起來我這有副手套,我找給你,你一會兒戴著回去吧,外面冷死了。”
手套在角落里櫥窗的頂層,紀珍棠挪了一張長凳,踩高去取。
翻找半天,終于拿出來。
兩只毛線手套,互相拍拍,撣撣灰,她開心說“找到啦”
準備從凳子上跳下來,卻沒踩平衡,長凳的一頭翹起,紀珍棠驚呼一聲,跌落之際,被人眼疾手快地接住。
“小心。”
她順勢勾住鐘逾白的脖子,電影里慢鏡頭的作用,是讓觀眾體會這種漫長的旖旎。
而他似乎真被放慢的眼神里,滿是讓人琢磨不透的高深,有旖旎嗎在他眼眸垂下那一瞬間,似乎真的讓她捕捉到一點,微妙的私欲。
鐘逾白輕攬著她,用長臂將棉服收緊,隔著衣服攏住她實則細瘦的腰線,維持著這種晦暗的緊擁。
耳畔也沒有宿命般的深情bg,只有火燒煤球的聲音,噼里啪啦,好像隨著心里掖住那一點的情意,在細碎地滾落、顯現。
他垂著眸,忽然傾身往前。
她明明戴口罩很安全,卻嚇得想要大喊一聲我今天感冒
而男人總有出其不意的方式讓她臉紅。
他微微俯身、垂首,越過她被口罩遮滿的臉頰,沒有要占她便宜的意思,只是用唇峰輕輕碰了一下她耳側在輕晃的耳環。
稍縱即逝的一個淺吻。
他親吻了它,然后微笑著,在她的視線盲區說抱歉“失禮了。”
鐘逾白抬起頭,溫柔的唇線,慢慢回歸她的視野。
“只是突然想親一親你的珍珠。”他為他這個奇怪的行為解釋,一瞬的念頭,沒有鮮明的目的,于是做了,便就做了。
“”
紀珍棠從沒覺得這間屋子可以熱成這樣。她摟著他肩膀,感受他懷里的溫度,以及被男人的手臂環繞的緊密感,連氣都不敢出太大。
“不過現在。”
既然被他吻過,鐘逾白宣示主權一般,宣布一片無人涉足的領地,終被他占據“是我們的珍珠了。”
最高級的曖昧,是在慢鏡頭之外,我聽過你心跳的頻率,你吻過我耳前的珍珠,不論從前,也不管今后,只享受此時此刻,哪怕只有一秒,共振的靈魂,纏繞的心意。
窗口的風掃過書上的舊書,掀過一頁,翻至新篇,詩文上被燈影照亮的那一行是夢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