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照片也能叫垃圾嗎
紀珍棠匪夷所思地看著他,想說這好像不是你的東西吧
但又想到,他是一家之主,想趕誰走就趕誰走,遑論處理一張照片。
于是又放下多嘴的念頭。
鐘逾白丟了照片,蹲在地上,徒手去撿那些玻璃碎片。
“你別弄啊,會受傷的,讓人掃一下吧。”
碎片也不多,小幾塊,鐘逾白沒理,他撿完后,輕輕一撒,玻璃渣子落進垃圾桶的瞬間,紀珍棠看到他被劃破的指尖,正在淌出血滴。
“手真破了,我讓小桃給你找創可貼”她說著,四下去找小桃在哪。
“不用。”
鐘逾白連眉毛都沒皺一下,好像受傷的不是他,他從褲兜里摸了塊手帕,輕輕洇掉不痛不癢的這一點血。
他的淡定反而顯得紀珍棠的關心很一驚一乍。
他一邊擦血,一邊若無其事問“生日想要什么”
紀珍棠一驚,還沒從小小風波里抽神“你說什么”
鐘逾白淡道“既然珠寶首飾都不喜歡,總有別的想要的。我提前了解,以免買來又不合心意”
他話音未落,紀珍棠搖了搖頭,她全然沒心思想這個,接過小桃遞來的創可貼,一邊問“鐘珩旁邊那個人是誰啊”
鐘逾白取過創可貼,簡單覆上傷口,貼好,答道“鐘瑀,他的哥哥,是我二哥的兒子。”
“我從沒見過。”她說,眉頭皺得很深,好像看到一張照片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在國外念書。”
紀珍棠冷不丁問“你恨他嗎”
他聞言,有些詫異,而后微微一笑“什么叫恨”
不久之前,他也問過類似的問題,她問仇人,他就問什么叫仇人。
這種問題好深奧啊。
他不正面回答,或許是真的答不出,也或許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在這件事上做迂回。
紀珍棠不想跟他掰扯“不恨的話,你把他照片丟了干嘛。”
鐘逾白說“因為多余。”
“”非常擲地有聲的一個回答,簡單利落,讓人無法反駁,看似也沒有再提問的余地。
紀珍棠稍一怔忡,愣在原地,少頃,她緩緩回神,去扶她撞到的案桌,“我、我就是有點好奇,你為什么從不和我主動說這些事啊”
男人逆光站著,并不緊張,冷靜自持,風姿清舉,沒有絲毫談論恨或者仇人的隱忍,只有一說一地回答她的問題“多說無益,我只想讓你開心。”
他明明從不逃避,也不隱瞞,但總莫名讓她覺得心思深重。
回答也很明朗不想讓她被他錯綜復雜的家事籠罩。
也的確,這都不該是她考慮的問題了。
如他所說,只要她開心就好了。
紀珍棠也是這么想的,不要預設太過久遠的幸福,昨天還在說著這話,既然如此,管他的過去與恩怨做什么
“生日想要什么”鐘逾白輕飄飄地掀過這個話題,又輕聲地問她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