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完一口氣,說的第一句話是“好麻呀。”
鐘逾白問她“哪里”
紀珍棠脫力的腳丫踩在他的肩上,聲音虛虛地說“就是你碰的地方,好像觸電一樣。”
他低頭去看掌下,隨后,退出指骨,輕緩地挪到記部位。很隱蔽的一顆紅心,不大不小,將拇指指腹貼上去,能嚴絲合縫地蓋住。
他的沙發一點沒臟,她的花裙墊在底下,洇濕了好幾處,裙邊的花紋蜿蜒,帶著一股潮氣,軟趴趴地鋪陳開,像一個酣醉的美人。
她的腳從他肩膀慢慢下滑,腳心抵住鼓動的胸口,最后曲起腳趾,松松地摳住他的腰帶。她沒力氣了,弄不開他的扣,腳指頭就那樣虛虛地掛著。
紀珍棠回想他剛才說的那話,覺得自己心的一角被壓著了。她問“我忘不掉你,對你有什么好處”
鐘逾白想一想,說“利于占有。”他說這話時,眼里閃過一絲深邃的精明。他連心機也不隱藏了,狡猾得很磊落。
紀珍棠說“可是你說的啊,沒有什么能把我拴住。”
“我也在摸索僥幸的可能。”
他說著,往前折她的膝蓋。
她的心跳很沉重,在他壓下來的時候。紀珍棠屏息,而后迎接他的親吻,在這個漫長的吻里被渡氣,交換身體的溫度。
鐘逾白還是懂她。
她想要利益,但要把她拴住,自然不能靠這個。
他還有殺手锏。
鐘逾白說過,喜歡第一次這個詞,要新鮮、精彩、難忘。
所以等到情調被拉滿、即將入戲的緊要關頭,紀珍棠忽的被托著腰撈起,換他躺下。
鐘逾白說“不想讓你記住被操控的感覺。”
他讓她在上,輕揉她腰肢,說“你來做船長。”
紀珍棠卻之不恭。
她頭發太長,一披散下來就遮擋得七七八八,她跪坐好,將套頭的上衣輕松掀掉,手里咬著發圈,整理了兩秒頭發,三下五除二地綰在頭頂,讓她的皎潔與鮮艷一覽無余。
舉止瀟灑利落,配得上這個火熱的夜。
紀珍棠將手掌抵在他身前,在闃寂無垠的夜色里輕緩搖櫓。鳥月朦朧,濕霧團聚,不見堤岸。
唯有古井深處,隱隱窺見一輪被她搖碎、起了漣漪的月亮,隨他閉眼而消弭。
不可克制的汗液淌過耳下的筋脈,被她點在指尖,加重她對這場游戲的趣味。
見他微妙的失衡跡象,她居然得逞地笑起來。
門前的紗窗幔在規律地擺。
客廳靠樓梯的拐角,擺了一處精美雕花的矩形黃銅鏡,鏡子里映的是花草盆栽,與架上一塊價值不菲的玲瓏石。
石頭不規則的邊緣恰好橫斜住她肩膀之處。
于是落在鏡中,只有一人縹緲的虛影,纖白的肩線在顛動,背脊滾燙,唇也變熱,變紅,鮮嫩靈動過這一屋的花草。
紀珍棠仰起頭,手往后撐,看著令人目眩神迷的水晶吊燈,呼出一口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