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聽你爸說了哇,為了他的事體吵過好幾回了,你爸嘴上不講,心里傷心死了,說姑娘養不熟,胳膊肘往外拐。”
紀珍棠為她爸爸在背地里居然會這樣說而驚了下,當然她不信“他胡說的,他最會演,一點傷心能演成十點,抓不住的時候才知道著急,早干嘛去了。”
紀心荷嘆了嘆,絞盡腦汁想不到用什么方式去調解他們之間的事。
她雖然也覺得鐘逾白不靠譜,但并不是如紀桓會拆散人的個性,說到底還是女人,最懂女人心思,于是沒有過于苛責紀珍棠。
末了,只講一句“你要心里頭有桿秤,跟你爸說兩句氣話可以,過去就過去了,重要在你真正的想法,不要昏了頭,真把自己賠進去,損失不會是一星半點。”
紀珍棠聽明白,姑姑這是在叫她保持清醒。
她說“我很理智。”
說這話時
,其實她的心事很渾濁,只有嘴巴在清醒。
樓下傳來車聲。
紀珍棠從窗臺夠身去看,見一輛黑色庫里南停在門口的時候,她的下巴差點掉地上“不愧是有錢人”
陳恪是真牛逼,他直接把車開弄堂里來了。
這弄堂說窄不算特別窄,能進車,不過單行道,前面是死胡同,他這么直直地闖進來,一會還得直直地退出去。
對他這豪車毫不憐惜的同時,又把和他太太的形影不離展現得淋漓盡致。
祝青螢下了車,在看門牌,確定沒有走錯,紀珍棠急急地迎下去,高興地喊她祝醫生,你來啦”
祝青螢轉而見她,說“好久不見。”
她穿一身素凈的輕紗感白裙,纖細的腰被束緊,并沒有太多累贅裝飾的穿搭,最襯這樣一副纖柔的長相。
雅致清爽,像朵纖塵不染的冬日水仙,被瓶養在潔凈的瓷器里,被日日澆灌,精雕細琢,從而花瓣與莖葉都長到最精致完美的弧度。
祝青螢說話也輕柔,氣質含一點點清純,加一點點的憂郁。
紀珍棠對她贊不絕口。
祝青螢就是她心目里江南水弄堂里的大家閨秀的樣子,讓她想起中學時班級里那一類濯清漣而不妖的女神,清清淡淡,寡言而出落。
和她講話要放輕語調,嘈雜的布景都在這雙詩意的眼里緩了流速。
紀珍棠盯著試裝的那扇門,幾分鐘后,模特終于走出來。
水仙被鑲了喜慶的邊。
“好像我當時穿的敬酒服,感覺又結了一次婚。”
祝青螢到鏡前,輕聲感慨一句。
紀珍棠說“我們這個主題就是跟結婚有關啦,不過是古代人結婚。”
她過去,幫她戴上簪子,又整理服飾。紀珍棠問她“你是不是很早就結婚”
祝青螢“嗯,畢業沒多久。”
她脫口說一句“好羨慕。”是下意識的三個字。
“羨慕什么你也想結婚”祝青螢看了她一眼。
“怎么啦,結婚不好嗎”紀珍棠問。
祝青螢淺笑“好啊。”
紀珍棠“哈哈,開盲盒也有開盲盒的樂趣,對吧”
祝青螢愣了下,不知道說什么,然后臉紅了。
紀珍棠又笑瞇瞇說道“謝謝你愿意幫我啊。”
她淡淡說“如果你和三哥的感情穩定,以后做親眷,這一點小事當然要照應。”
這回變成紀珍棠愣住,臉紅。
她這樣一說,紀珍棠覺得這事能被應下,大概率也是托了鐘逾白的福。
她挺好奇地問“他在陳家也排第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