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鐘逾白并不十分清楚鐘瑀要的是什么。
所以他直接地問,也希望他直接地答。
他沒有那么多的精力跟一個空有野心的人兜圈子,非常浪費時間。
離開的時候,鐘逾白想了一想。
他可能是想報仇,但缺乏能力,可能是想拿回他父親本來擁有后來被吞并的那部分股份,或許貪心一點,股份再加兩成。
也有可能,他自己都說不清他想要什么。
鐘瑀學文學,戴副眼鏡斯斯文文,瘦瘦弱弱,沒有爭權奪勢的氣勢,倒是跟他小爺爺鐘炳文身上的那點溫和文氣一脈相承。
這類人常常把詩書掛嘴邊,看重精神需求,缺乏該應用到商戰里的心思和計謀。
說白了,他不太適合管理公司。
給他如何呢只會賠的比他爸更慘。
還有一種可能,他只想要鐘逾白死,想看他跌落,看他粉身碎骨。
這應該就是個確切的答案了。
總結起來,他的需求很抽象。
用紙巾擦了兩下手,鐘逾白還是覺得掌心不適,干了壞事,去清洗一下比較好。
洗完手,這件事便拋之腦后。
他還有一些工作。
車一路駛到泊洋大樓前,丁迦陵把車停好,鐘逾白下車后,腳步稍快往前邁。
余光注意到,在沒有車位的大門口,停了一輛較為突兀的車。
鐘逾白瞥了一眼這輛奧迪,但沒放眼中,直到他剛邁過車尾要往前上階梯,車里人下來,行色匆匆。
見到紀桓,鐘逾白的腳步被絆了下。
“紀先生。”
“鐘總。”紀桓三兩步走到他跟前,將他去路攔了,微微笑一下,問,“可以聊幾句嗎”
鐘逾白看一眼時間“有個會要開,推不了,等我半個小時。”
紀桓愣了下,說行。
鐘逾白看一眼四下,招來一個保安幫他泊車,門口不方便停。
紀桓的車被開到旁邊,他站在日光下,目送比他高一頭的男人走進玻璃大樓里。
他抬頭看著這個仿佛不見頂的氣派建筑,直到陽光刺眼,他閉了閉,覺得眼球很脹。
鐘逾白為紀桓破了個例,調整了原定的工作計劃。
在咖啡店碰面,鐘逾白剛一坐下,便聽見紀桓開門見山說一句
“不兜圈子了。鐘逾白,你放過我女兒吧。”
咖啡還沒端上來呢,話就快聊崩了。
鐘逾白泰然自若,像是并不稀奇他這唐突的請求,交握在膝頭的手輕輕摩挲。
他沒有回答,過了會兒,提起另外一件事“你在京柘山開的茶樓,賠了些錢。那座山不適合開發,沒有做風險評估”
紀桓的眸色赫然一緊,“你說”
鐘逾白說“依葫蘆畫瓢,也要有些自己的想法,不能這樣給人家送智商稅。實在不懂,你
來問問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