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下車的男人面熟,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紀珍棠才喊出他的名字。
“小高”
當時給她拿一堆高定,讓她在寢室換裝的一根筋男人。
小高西裝筆挺,臉上帶笑走過來。
“鐘逾白讓你來的”
男人點一點頭“走吧,紀小姐。”
紀珍棠蒙了下“走哪去”
小高說“你上哪去,我們就走哪去。”
她更是不解“你要陪我上課”
小高啊了一聲,說“鐘總沒跟您說呀,這段時間我陪您上課,吃飯,寸步不離。”
“”
紀珍棠差點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但旁邊有同學喊了她一聲,說一起上樓,她就把疑惑憋回了肚子。
小高很稱職,走哪跟哪,又保持點距離,比如她上課,他就在外面坐著,她吃飯,他隔兩張桌子陪她吃,怕打擾她生活。
直到把她送到家門口,他才安心離開。
紀珍棠給鐘逾白打電話,夸獎他“你派的保鏢很稱職,說吧,我被誰盯上了”
他只簡單說道“防患于未然。”
紀珍棠失笑一下,心有
領會。
他沒說具體,她就不再問了。
“反正你會保護好我的,對吧”
鐘逾白應一聲義不容辭。”
他此刻站在泊洋的樓頂,打著電話,看外面蕭瑟的冬。
鐘逾白很喜歡站高,他覺得看得遠,很利于布局和籌謀。樓的高度,如地位的高度。
紀珍棠沒來過他辦公室,她好奇過,說你們這么大的玻璃大樓,在樓上看風光是不是很好呀。
很好嗎
也不見得。
泊洋的寫字樓,選址靠近他和青大簽約合作的產業園區,并不在繁華競逐的城中,望遠些,全是在建的,灰蒙蒙的建筑物。
再望遠,就到蘇市,一座突兀孤立的北寺塔,一到陰雨天氣,氛圍肅穆。
整個世界都是灰色的。
唯有塔底的鐘聲在心間,能喚醒一點六根的知覺,紅塵的余溫。
幸好她沒有來看過,不然也會覺得孤獨。
這兒一點也不光鮮。
今天起了點霧。
鐘逾白本來打算去趟沉章園,因為鐘炳文邀他去下棋,他到半路,覺得索然。
明明從前例行公事,陪他爸下棋,打牌,沒有什么變數,平靜地赴約,不會有無聊這類煩悶心緒出現,但他今天覺得格外疲乏。
于是將車開到了雨燈街,車上擺著早給她準備好的禮。
怕打滑,鐘逾白開得挺慢,尚沒到青云坊的門牌下,經過一個羅森門口,一眼瞥見了坐在窗前吃關東煮的小姑娘。
車子被他往回倒了一段。
紀珍棠在玩手機,被微涼的指骨碰一下耳朵。
她縮著肩,回頭看見了穿黑色大衣的男人。
鐘逾白坐下來,同時在椅子上擱下一個奢侈品包包。
她正要欣喜的神色猝然一斂,看他古井無波的一雙眼,問“給我的什么日子呀”
鐘逾白說“愛你的日子,都是節日。想送就買了。”
紀珍棠一笑,腦袋在他懷里蹭了下,“啊,怎么這么甜呀,你每天多說幾句話,我就要被你甜死了”
看她笑意暖暖,他忍不住捏一下她的臉頰,也輕輕一笑。
紀珍棠又看一眼新的禮物,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那只包就嶄新地坐在他們中間的凳子上。
她是不合時宜地想起,當年鐘珩為了她扔過一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