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是跟ody他們在一起玩的,除夕那天和他通話,紀珍棠話很密,匯報學習進度,想到哪說到哪
“我給朋友看了我運營的賬號,他們特別喜歡這種帶著中國文化的創意,非常向往我們那里的風情,星洲的雨就是很熱很潮很倉促,像莽撞但很熱烈的少年,江南的雨呢,就是淡淡的,像一個溫柔的女孩子。”
“我現在覺得,你說的時來運轉這個詞特別有道理,如果我的創意沒有加上祝醫生這張絕美的臉,大概率也會無人問津。”
“雖然我想進入這個項目,最后肯定不會留在這個品牌繼續給他們打工,我一定要學一些有用的運營方案,方便以后開工作室,甚至開公司,其次呢,也是為了認識一些朋友,有價值的朋友。”
“他們從五湖四海來,讓我覺得在包羅萬象的地方,每個人都有無限的可能。”
“哈嘍,你在聽嗎
鐘總”
她絮絮叨叨講一堆,那頭傳來沙啞一聲“在聽,新年快樂。”
紀珍棠取下手機,看一眼時間,“哇,真的哎我在唐人街吃榴蓮呢,新年快樂”
她抬頭一看,在身邊華人倒計時的聲音里,夜市的煙花綻開。
鐘逾白笑得溫淡,他看向窗外,說“青城下雪了。”
他回國后生了一場病,穿行在冷熱交替的空間好幾趟,讓自認身體還算強健的他也不堪重負地倒下了。
小感冒,談不上嚴重,但在頭腦昏花的時候,坐在辦公室里,人的精氣神也嚴重受阻。
他歪著頭,按著太陽穴,久久無法回神。
大年初三就坐在了死氣沉沉的辦公室里。
冷熱交替,讓他感受的不僅僅是直觀的氣候變幻,也包含微妙的心緒跌宕。
他看著外面的深冬,常年不下雪的南方今年意外寒潮席卷,大雪紛飛,冰封湖面,遙遠的古剎在霧氣里只剩一個淺薄的輪廓。
本該用來感受愛意的黃昏卻是灰色的。
鐘逾白心境虛廓,在窗前觀了會兒景。
直到丁迦陵過來給他送藥又端茶,他才稍稍回神。
丁迦陵掃空桌面,看著一動沒動的藥品“哎,怎么上午的藥還沒吃”
鐘逾白瞧一眼,說“忘了。”
他接過藥服下。
不是不想吃,是真忘了。
又看向辛勤的丁迦陵,略感內疚地笑了下“這么辛苦,讓小高來吧。”
丁迦陵無奈地嘆道“我也搞不懂你啊,不是我,就是小高,我也不是覺得累,就是想不明白,招幾個員工而已,用得著那么提心吊膽嗎。”
鐘逾白飲了幾口溫水,他坐在舒服的沙發里,端著水杯,看著電腦屏幕,慢慢失神。
他對外人的確沒有什么信任,尤其在泊洋,人人如履薄冰,鐘逾白不例外。
懼怕有時是相對的。
他仿佛一個囚徒,被鎖在這個巨大的玻璃盒子里,已經很多年了。
當年帶著二哥的罪證回國,是想為母親討回公道。那件事結束之后,他就自然而然地留下了。
是因為,也沒有別的去處。
于是留在這個不會再有人為他著想的鐘家。這么多年,忙碌而機械地完成著活下去的任務。
鐘逾白沒有錢銀方面的欲望也很久了,早起燒香翻香譜,得到的卻都是增財香。旁人說幾句恭維的話,他也聽聽作罷。
名與利都有了之后,生命的底色怎么成了灰的呢
鐘逾白說“辛苦了,我明天招新人。你先下班吧,晚上我會請別人開車。”
丁迦陵意味深長看著他,搖著頭笑了下。
鐘逾白見他沒離開,又問“在泊洋這幾年怎么樣”
“嗯”
“我沒有虧欠你什么吧。”
丁迦陵說“當然沒有。”
鐘逾白淡淡地嗯了一聲,想了會兒,“年也過完了,有些事情該解決也得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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