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發前,鐘逾白表現出對她的百般放心不下,問道“要不要我和你的合作伙伴打聲招呼”
紀珍棠火速搖頭,說“不要,我要藏著你。”
他平靜地回望,眼里寫著疑惑這又是為什么
“把你藏在我的小宇宙里。”她踮著腳,親他的臉。
鐘逾白似無奈,但縱容了她的趣味,微笑道“好吧。”
他將西服跨在臂彎里,往外走,說今天有一個招商會議要去參加。
紀珍棠在晚上有個小局。
聚會在一個高檔的法式餐廳,桌上的人不多,但都是重量級的,因為ody說過今天要跟國際上的設計師接壤,準備組織一個珠寶品牌聯名的展會。
為此,紀珍棠還特地穿了一套很正式的西服套裝,然而坐到桌上后,她發現這一身反而顯得拘謹和格格不入了。
藝術是沒有形狀的,像流動的云,漂浮的絮,藝術家也是。
一絲不茍的都是商人。
她耳濡目染地學到了某人的謹小慎微,又學不到那份不拘成見的松弛。
一個德國的大牌設計師在侃侃而談,紀珍棠英文水平退化嚴重,盡可能在理解,但最后只聽懂了七八成。
她只需要能夠端著杯子,溫和有禮地笑一笑,說自己的名字時放大音量,這也是一種收獲。
“維持藝術和功利的平衡確實很難,想做創業者,有時候不得不放棄一些追求。”
結束后,ody和紀珍棠在海濱大道旁邊的bar里聊了會兒天。
紀珍棠解開了襯衫最上面的扣子,放松了一直緊繃的心弦,眼里帶些許倦意,靠在竹藤椅上輕輕點頭“可能我目前還在很理想的階段,沒有能將這兩點平衡起來。”
ody問她“是不是還沒畢業”
紀珍棠說“很快了,還有三個月。”
她托腮看著不遠處。星洲的夜空是很清澈的,金色的燈火嵌在藍色的夜幕之中。
“我從前對人生的抉擇也很困惑不安,很害怕怎么走都是錯。不過也是摸著石頭過河到了今天。”ody問她,“有自立門戶的打算”
紀珍棠之前有給她透露過自己的想法,她點點頭“嗯,我還是想在這里拓展一下自己的品牌。”
ody說“很遺憾,我們的集團會少一個得力設計師,你愿意回來的話,我們歡迎。不愿意回來,就祝你成功。”
她感動地一笑,說“謝謝。”
最后快分別時,ody忽然提了一句代我像鐘先生問好。”
這話讓紀珍棠呆住。
“你怎么會知道”
對方笑著,只說“你那顆藍寶石,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
紀珍棠和秦美蘭見面那天,沒捎上鐘逾白。她最終還是謹小慎微地想,不應該太唐突就向媽媽公開這件事,萬一有什么差池,大家都會很難堪。
所以那天她自己去赴宴,吃完飯母女倆又在烏節路逛了會兒街。
雖然紀珍棠已經不小了,但因為生孩子很早,所以秦美蘭到現在也很年輕,剛過四十,加上保養得當,富貴養人,母女看著就像姐妹。
秦美蘭很好地遺傳了西方骨相,比紀珍棠長得還要洋很多。兩個人走在街上,回頭率很高。
在一個奢侈品專柜前,秦美蘭提議說幫她買一個手提包。
現在手頭寬裕了,興許是想著作為補償,秦美蘭想要厚待女兒。
盡管她欠她的,遠不是一個包可以償還的。
那時豪擲一筆,準備拿包時,卻被及時地攔下。
紀珍棠從來沒有說過想要媽媽送她什么,她搖著頭,示意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