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也沒帶來啊。”
“沒帶來我在撫州買就是。”
“買不到這么好的,我想送你。”
好吧
蘇綰不爭氣地,又被他甜了一下。
所幸傷口只是裂開出了點血,并無大礙,蘇綰給他上藥后,密密實實地包扎起來。
“別走了,”她說“撫州的事一時半會兒也忙不完,你在家歇幾天,等傷好了再走。”
“嗯。”陸安荀老老實實應聲。
室內溫馨,陸安荀拿著本書漫不經心翻看,蘇綰在一旁幫他收拾東西。
過了會,陸安荀問“聽說你今天去周家赴宴了”
蘇綰停下“你也知道周家”
“知道,”陸安荀點頭“周紡,撫州第一富商。”
聞言,蘇綰
也不忙了,在他跟前坐下來我總覺得這周家奇怪得很。
哪奇怪
哪哪都奇怪。蘇綰說周夫人奇怪▋,撫州官夫人們奇怪,還有”
她道“我今日路過周家花園時,見到許多身穿白衣的摩尼教徒吃酒談天,有個人突然朝我看來,那人眼神很是嚇人。”
陸安荀問“可看清是何模樣”
蘇綰搖頭“看不清,我被嚇到就趕緊走了。”
她問“其實你是不是猜到了”
“以后不必去周家。”陸安荀道“其他官夫人也不必應酬。”
“為何”
“撫州之事復雜,官紳關系緊密。其實說起來,這周紡并非撫州本地人,甚至也是近兩年才崛起發家。”
“我調查過此人,商戶出身,曾去過津陽縣做買賣,以經營銅礦為主。周家崛起后,周紡開始到處救濟百姓掙名聲,短短兩年在撫州善人名聲大噪,很受百姓們擁戴。”
蘇綰說“我聽說周紡也是摩尼教徒。”
陸安荀點頭“確實是,他也加入了摩尼教。”
“他為何加入摩尼教”
“不知。”
“是吧”蘇綰說“這就是他行為古怪的地方,興許今日看我的那人就是周紡也說不定。”
“以后外頭的茶宴不必去了,任何人邀你也不必應。”陸安荀說“我現在忙著處理其他事,暫時沒精力去管這些,你在臨川郡自己多注意。”
“嗯。”蘇綰點頭。
又問“摩尼教這么放任發展,我覺得不是好事,你不打算管管嗎”
陸安荀“自然要管,但眼下不宜有其他動作。撫州的形勢像一根緊繃的線,容不得起干戈,百姓需要精神寄托,若官府干預,恐怕這根線得斷。”
線一斷,撫州就得大亂。
“等明年春吧。”陸安荀說“興許熬到春耕,百姓們忙于農事,就會各自回鄉了。”
陸安荀這趟回來,正好趕上冬至。
本朝百姓熱衷過冬至,一度將冬至、寒食、正元視為三大節日。朝廷甚至為此允許官員休假七日。
陸安荀自然也是有假的,只不過撫州事忙,對于他來說,休假在家也一樣要忙。
但冬至這天,府上來了位客人。
杜文卿拎著一包新茶站在門口,身上著了件洗得發舊的直裰。雪陽瑩瑩照在他臉上,帶著點拘謹的笑意。
“冒昧打擾了。”他說。
陸安荀從書房出來迎他,手上還拿著書,站在門檻里邊打量他。
也笑“進來吧,正好嘗嘗新茶。”
兩人徑直去了書房。
聽小廝說,他們在里頭談正事,蘇綰便也沒去打攪,只命人送了兩盤點心。
巳時末,書房的門開了,兩人一道走出來。
蘇綰正在院子里搗鼓烤爐。
今日天放晴,且又是冬至,蘇綰準備給陸安荀弄點好吃的。見他們出來“這么快就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