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算起來、好吧,不用細算。我的日常社交圈真的很狹窄,窄到完全想不到自己消失一天能有什么未處理的消息,干脆忽略了這件事。
據說里包恩先生幫我跟叔叔扯了個謊,因為沒對過口供我也不敢給叔叔發消息。還是在去醫院的車上,迪諾才跟我說,里包恩先生跟叔叔說的是我去幫小武求醫了。
這時候還是感謝叔叔的粗線條吧。
我打開手機準備給叔叔發個信息,剛接觸鎖屏就看見了拉爾幾小時前剛發來的消息。
山本的事已有解決辦法,無需擔心,他一定會完全康復。我在執行任務中無法趕到你身邊,切記注意安全,有事聯系威爾帝或者可樂尼洛。
我愣愣看著屏幕,半晌,忽然就開始掉眼淚。
是后怕,因為我無法替小武做到什么,原本以為至少能幫他報仇,沒想到半路殺出了個復仇者。
這種規則系對手我是真的打不來啊。
迪諾嘆著氣想抱我,被我囫圇推開。
“穿白西裝的家伙離我遠點。”
“這有什么,車上顛簸,靠著哭總會舒服一點。”
見我堅持拒絕,他又把外套脫掉,一邊拿出手帕替我擦眼淚,一邊說“那你哭在襯衫上,我等會用外套遮住。”
什么鬼才。
“你有沒有考慮過,這樣被看到了更糟糕。”我抽著鼻子看他“別人會想你是干了什么衣服才濕在那種地方。”
迪諾像是完全沒聽到我說的槽點一樣,在我抬起頭時便露出揪心的神色,大概是我眼下已經發紅了,他也不敢用手帕繼續擦,湊過來輕輕含我的眼睫,把淚水吮干。
“好苦。”他愛憐地吻我的額頭,半是強硬把我腦袋按在右胸前,輕輕順著我的背。
其實他不這么做本來還好。在這種時候,情緒一旦被縱容只會更加洶涌的溢出來,我本來好不容易要忍住了的抱住他的肩膀,我再次小聲抽泣了起來。
駕駛座的羅馬里歐適時的放起了音樂,我的聲音淹沒在沙啞而纏綿的歌聲、還有迪諾輕輕的哼唱里。
等到我徹底平靜下來,迪諾才又垂首吻我,從眼角到額頭,最后用鼻尖蹭蹭我的鼻尖,他臉上寫著的難過,讓我覺得我們像兩只互相依偎取暖的小動物。
迪諾眼中有什么晦澀的情緒閃動著,然而最后他只是嘆息道“我再也不想看見你流淚的樣子了,緣。”
我回答道“那就不要讓自己成為我流淚的原因。”
他忽然笑著吻了一下我的唇。
“我很高興,但在見到你之前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你無需為我擔心。”
聽說門外顧問守在醫院的時候,我有猜測會是誰。肯定不可能是家光先生,巴吉爾大概率會跟著他一起,拉爾說自己在出任務,歐蕾加諾是情報人員不會單獨行動,有可能會和塔美利克組合出現
當然,也不排除是這幾年加入的我不認識的新人。
我以為我說不定會遇見認識的人,結果下車后,我先看到了從醫院里走出來的云雀。
這實在不是什么好時機。
是繞過來替我開門的迪諾先看見云雀。明明知道我們是什么關系,迪諾的表情卻沒有什么起伏,仍然是眉眼帶笑的招呼了一聲“恭彌,你也在啊。”
如果不是半只腳已經跨出來,手還被迪諾握著,我可能會選擇縮在車里不下車。
不過這種想法也只出現了一秒。
浮萍拐直接沖著迪諾面部揚了過去,銳利地劈開風聲,揮拐動作卻顯得懶散。云雀清冷的臉上并未提起太多興致,似乎這只是一種老師與學生間特殊的打招呼方式。
平日的迪諾大概無所謂這種招呼,畢竟是男性,帶妹時總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