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虹走到門外,就聽到黛玉咳聲不止,夾雜著紫鵑的聲音“二爺晚飯前還趕著去租船呢,哪里就傷了腰腹,不能動了都是雪雁聽小子們胡說,姑娘且不可相信”
黛玉只是低泣,又聽紫鵑輕笑一聲,低聲道“姑娘如今,可是明白過來了為虹二爺也流了這么一缸子的眼淚。”
薛虹聽得這話,便不急著進去,站在廊下,假裝逗籠里那只紅嘴綠鸚哥。
好一會兒,才聽到黛玉嘆道“事已至此,我還能再為別人流淚嗎再說,虹二哥是個好人,于我便是親兄長一般,他的安危,我自然要記掛”
薛虹的手僵在空中,偏在這時,那鸚哥叫起來“姑娘來了”
屋內立刻沒了聲音。
雪雁從外面端了藥過來,見薛虹呆立廊下,笑道“二爺來了,怎么不進去姑娘剛吃了飯呢。”
薛虹回身幫她掀起簾子,跟在后面進去。
黛玉紅著臉坐在塌上,垂頭只作沒見薛虹進來。
薛虹只覺的自己兩只手閑得過分,便接過雪雁端的藥,找話道“藥還燙得很,妹妹晚一會兒子再吃吧,也好先消消食。”
紫鵑站起身把藥放一邊小幾上,讓薛虹坐,又倒了茶來道“姑娘今日聽了雪雁的話,擔心得晚飯也吃不下,還是我們勸著才喝了兩口粥,究竟今日是個什么緣故二爺可有受傷”
薛虹起身轉了個圈“毫發無損妹妹只管放心,尋常刺客遇到我這樣的高手,絕對是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黛玉嗔道“李后主的詞,也是這樣混用的好好的怎么遇到刺客洗墨離得遠,也沒看清,只說你跳進水里,好一會兒不出來,把河都染紅了一大片”
說著又滾下淚來。
薛虹不好細說,只是道“左右不過是朝中勢力的爭斗罷了,說出來沒得污妹妹的清凈。我水性好得很,在金陵老家時,跳進秦淮河里能閉氣一炷香不出來呢”
紫鵑奇道“二爺怎么什么都會身上功夫倒還罷了,水性也這么出眾”
薛虹嘿嘿笑道“旁學雜收,以備不時之需”
雪雁拍手道“同是二爺,行為愛好竟然這般天差地別一個什么有用學什么,一個什么沒用學什么”
紫鵑使了幾次眼色沒用,見她仍只顧胡說,便過去推了她一把“去廚房里拿些甜的東西來,預備姑娘喝藥口苦”
雪雁被紫鵑一推,又見薛虹與黛玉都低了頭,互相不看對方,這才醒悟過來自己說錯了話,忙趁勢走了出去。
薛虹先打破沉默“我晌午回來路上,見一家中藥鋪門口排了長隊,一問才知那家腌的好梅子,藥后吃最是爽口的,便稱了兩斤。偏吃了飯與璉二哥趕著出去,竟忘了叫人送來,這會兒妹妹吃藥,我正好去取了來。”
說著便退出門去,不敢多看黛玉一眼。
薛虹回到房里,拿了東西給小丫頭送去,不一會兒,他又趕上追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