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見有外人,只掃了眼,就向薛虹道“姑娘剛睡下,卻未睡實,讓我出來問問什么事兒”
薛虹道“這位姑娘,說是林妹妹的本家堂姐,我不好單獨見她,想請你們姑娘見見。”
紫鵑這才下死眼看了那姑娘一眼,笑道“既是咱們家的小姐,可有信物沒有我好拿了去回姑娘。”
那姑娘十分豪爽,當即從懷里摸出一封書信來“現有薛公子給我哥哥的信為憑,你進去告訴黛玉妹妹,就說我是緋玉姐姐,幼時和她一處讀過書的,當時的西席先生叫做賈雨村還是賈雪村的”
紫鵑雙手接過信,看了眼薛虹,見他微微點頭,才轉身回去稟報。
不一會兒,雪雁出來,請薛虹和林緋玉去書房坐,又倒了茶來。
黛玉在紫鵑的攙扶下,姍姍而來。
薛虹見她衣衫雖齊整,發髻卻未完全梳起,只斜斜插了一支白玉珍珠簪,自有一股慵懶動人的氣度。
林緋玉已經站起身,迎了上去“這若是在他處遇到,我還不敢相認呢,妹妹真真天仙一般的好模樣”
她拿下頭上的帽子,散下烏油油的頭發來,笑道“妹妹看我,可有大變樣那時候咱們都不過五、六歲,妹妹想是已經記不清了。”
薛虹看那緋玉如此不羈,早就背過身站著,假裝看窗外風景。
黛玉仔細看了看,也笑道“緋玉姐姐,你這些年好嗎”
緋玉嘆氣道“好什么呀,你剛走不到一年,我父親就沒了,只留下母親和我們兄妹四個,被那起子人欺負,受足了氣”
黛玉拉著她坐下,安慰幾句。
聽她又道“我那母親既多病,性子又軟。大哥中了秀才,也不敢上京城參加會試,還留在家里照顧二哥、我和青玉。幸虧林大伯照顧我們,時常接濟些錢米,這才讓我哥哥把我們拉扯大。”
提及林如海,她落下淚來“兩年前,林大伯還幫我哥哥成了家,指導他處理族中事務,把他當下一任族長培養,這才讓那些小人不敢欺負我們。只可惜,林大伯這樣的好人,偏偏就這樣去了。”
黛玉聽她說起父親的好處,也忍不住心酸落淚。
兩個姑娘拉著手哭得停不下來,薛虹無法,只得避出門去,站在走廊上聽二人談話。
好一會兒,才聽到緋玉道“今年年初,林大伯就把族長的印信寄給了我哥哥。我自己的叔叔倒還好,就二房的那兩個,上躥下跳地一刻也不消停,還到處造謠,說我哥哥的族長印信是自己刻的,族里老人拿出往年族中憑據對照了才罷休。”
想是黛玉露出了疑惑表情,緋玉停下來,解釋道“二房那兩個就是林如河、林如湖,他是我父親的叔伯兄弟。咱們林家也是詩禮大家,哪成想出了這么兩個活寶偏偏兄弟倆娶的媳婦,都不是曉事的,一個蠢,一個壞,這些年凈想著來占我們的便宜。我大哥好說話,我眼里可揉不得沙子,來一次我罵一次”
她越說越遠,薛虹站得不耐煩起來,幸而黛玉接口道“姐姐,你這么晚趕來,想是必有要事,咱們先說要事吧”
緋玉“哎喲”一聲,拍手道“可是呢,要事要緊”
她一字一頓地道“我是來求救的,林如河他們,給我哥哥下毒”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