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帶楊嬋去了當地一家頗有名氣的館子。
楊嬋好久都沒吃過好東西了,她坐在桌前,野人當了太久,她都忘了怎么當個文明人了。
拿著筷子,還躊躇了一會兒。
哪吒看了她一眼,她又立即會用了。
熱騰騰的飯菜很快端上來,楊嬋端著碗,小心翼翼地夾了一筷子,然后矜持地放到自己嘴里,嚼了嚼,不到半秒,眼淚花花。
哪吒夾著筷子的動作一頓,又拿他那被血染臟的袖子去擦楊嬋的臉。
楊嬋甩開了他的手。
哪吒皺著眉,問“哭什么”
楊嬋感動地說“這菜放鹽了。”
哪吒“”
“不該放鹽嗎”
楊嬋野人當了太久,嘴里太久沒嘗過咸味,習以為常的美味在嘴里重新炸開,她像是又回到了什么都沒有發生的歲月里,她曾經習以為常并視作理所當然的日子竟然成了美夢。
思及此,眼淚掉的更多
眼淚掉到飯里又是咸的。
咸加咸,咸得多了,便是苦了。
于是,楊嬋吃著吃著又皺起眉頭。
哪吒看她變幻莫測的神情,撐起頭,不吃了,專心致志地看她。
楊嬋聲音沙啞“看我做什么”
哪吒認真地說“我看你還能弄出什么花樣。”
楊嬋瞪了他一眼。
眼淚在這時終于能收回去了。
她擦干眼淚,別過頭,捂住嘴又打了個噴嚏。
噴嚏一打出來就沒完沒了。
到了后來,竟然咳起來了。
哪吒皺起眉,問“現在頭還暈嗎”
楊嬋點了點頭。
哪吒沉吟片刻,道“得給你找個大夫看看。”
吃完飯,他們又去客棧訂了兩間客房,哪吒拉著楊嬋去找大夫。
楊嬋跟在哪吒身后還是咳個不停。
大夫給楊嬋捺脈,同哪吒說“楊姑娘染了些風寒,她身子弱,得好好養。”
“風寒”哪吒指了指楊嬋的腦袋,跟大夫說,“她頭暈了一整天了,這是風寒”
大夫點了點頭。
哪吒覺得這人是個庸醫。
大夫也是修道之人,摸了摸自己長長的胡須,回道“楊姑娘這病也不是一日養成的,風寒只是誘因,人的身體復雜,牽一發而動全身,有其他的癥狀是很正常的事。”
哪吒轉過頭去瞧楊嬋,問“你還有什么癥狀”
楊嬋酒足飯飽,又開始犯困,問到她,她頗為懵懂的“啊”了一聲,問“什么”
哪吒又立即跟大夫說“你瞧,她腦子也不怎么清楚了。”
大夫“”
大夫覺得關于楊嬋的病情,哪吒很有自己的想法,為了少給自己找麻煩,他果斷選擇忽悠,他道“這
樣吧,我開一些調養身體的方子,吃上兩天,若是無效,尊駕還是另請高明吧。”
大夫畢竟混跡江湖多年,打發個小少年還是很可以的。
他走了個形式,給楊嬋抓了幾副普通調理身體的藥,就把他倆打發走了。
這藥除了不苦,沒有任何用處。
楊嬋老老實實吃了藥,困得實在是不行了,早早回房歇息。
楊嬋體弱,昨日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加之過度使用寶蓮燈,失了太多的血,一到晚上,病情就加重了,她睡了一覺起來,渾身發熱,又酸又痛。
她從床榻上困難地爬起來,去敲了哪吒的門。
哪吒大晚上的不知道在搗鼓什么,一直沒睡,楊嬋門一敲,哪吒房屋的門就開了。
楊嬋還打算多敲幾下呢,這下子滯在半空,她有點懵了。
她發了燒,反應有點遲鈍。
哪吒問了怎么了后,她才慢悠悠地把手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