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像敲木魚一樣敲她的頭,發出“砰砰”兩聲響,楊嬋立即從床上蹦起來,要咬他。
哪吒動作熟練地一把捂住楊嬋的嘴,帶著繭的手掌貼著楊嬋又熱又干的嘴唇,對比越強烈,感覺越奇怪,楊嬋一僵,人往后縮,不咬了。
楊嬋抬起手,指節彎起,面無表情地對著哪吒敲了敲床柱,一共敲了三下。
哪吒聽到這三聲,側身躲開,奇道
“什么意思”
楊嬋又敲了三下。
哪吒歪了歪頭。
楊嬋這才解釋dquo剛剛的是你下去,現在的是我餓了。”
哪吒一頓,立即笑彎了眼睛,不止如此甚至笑出聲來。
楊嬋沒什么表情地掀開被子,爬到床前,挨著哪吒又敲了三下柱子“滾出去。”
哪吒壓住她的頭,說她是個沒心沒肺的白眼狼。
楊嬋抓住他的胳膊,又要咬人了。
哪吒見好就收,拉著楊嬋就下樓。
楊嬋坐在床上,被哪吒拽的一個踉蹌,差點摔下去,但反抗無效,只能被半拖著下了樓。
他倆在密云滾了一遭,渾身臟得很,眼下燒了一夜,楊嬋頭發也亂糟糟的,若不是臉洗干凈了,稍微打扮一下,去街對面當小乞丐也是有人信的。
店小二和店老板看他倆的狀態都有些躊躇,然后哪吒又從袋子里抓出一大把錢來,乒呤哐啷地砸到桌子上,那些疑云一下子就又散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就算這倆是鬼,他們也認了。
店小二抱著錢,在哪吒的吩咐過后,忙不迭地往后出廚跑。
楊嬋和哪吒這種自小被當成妖怪長大的孩子不一樣,她是個正常人,被別人這么盯著,很不自在,她摸了摸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小聲問“我是不是看起來像個女瘋子”
“沒注意。”
這也能沒注意
那么大一個人在你面前杵著呢
楊嬋拽住他,讓他轉過頭來,喝道“看我”
哪吒一頓,無奈地看了過去,聽楊嬋又問“是不是看起來像個瘋子”
哪吒抬起手搓了搓她的頭發,捋順了她頭上炸呼呼的毛,哄道“不像不像。”
“還有你。”楊嬋挑起他的衣袖,在鼻前嗅了嗅,肯定道,“你這一身血腥味,像個屠夫。”
哪吒挑了挑眉“誰家屠夫有我這么好看”
楊嬋“”還挺自戀。
哪吒把袖子扯回來,淡定道“再說,那是我自己的血,也不是別人的。”
“關他們什么事,”哪吒評價道,“管我的事,那就是多管閑事。”
宰了了事。
楊嬋噎住。
飯盛上來的時候,楊嬋申請要給他倆換一身行頭。
哪吒拒絕了。
楊嬋問為什么。
哪吒邊吃邊答“你的病還沒好,這里到處都是庸醫,治不好你,我打算帶你先回乾元山找我師父看看,順便告訴他老人家,混天綾壞了,瞧瞧能不能修。”
“路途遙遠,特地換身行頭,沒必要。”
“有多遠”
哪吒長長地“嗯”了一聲,答道“不帶你,我得走三天。”
“帶上你,我得走七天。”
“七天”
那也太遠了。
楊嬋問能不能不去了。
哪吒拒絕了這個提議。
楊嬋皺著眉,下意識去摸發里的簪子,說“我就只是偶感風寒,有寶蓮燈在身上,死不了。”
她這一路粉身碎骨都沒死,一個風寒就能把她拖死了
哪吒雙手抱胸,不滿道“就是你那破燈的問題。”
哪吒說她的燈是破燈,楊嬋用手在他肩上糊了一爪子,哪吒沒理她,繼續說“你上次拿它救我,就只是累,后來又緊接著用它,身體立馬不適,若不是我在身邊你昨日可能就死在山里了。”
“昨夜也是,”哪吒表情嚴肅,“你那燈很有問題。”
他的目光落在楊嬋頭上的簪子上,瞇起眼睛,眼神不善,心道,楊嬋的病要真是與寶蓮燈有關系,還真得想辦法把它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