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俯視著她,表情冷漠,過了一會兒又帶上虛假的笑意,扶住了她的額頭,說“我也沒說她是逆賊啊。”
阿大眼里迸出光芒。
“可是,如今事態嚴峻,還望夫人理解,”申公豹笑道,“不如就讓那位姑娘出面與我聊聊吧。”
阿大一頓。
“怎么不愿意”他假惺惺地說,“
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夫人,若那位姑娘真沒有嫌疑,為甚不敢出面對峙呢”
“不是”阿大急忙反駁。
“不是什么”
阿大磕磕絆絆,可覺得怎么說也不好。
申公豹耐心地等,阿大最后還是說了,她道“姑娘一夜未歸,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昨夜動亂失蹤的人能是什么人
申公豹笑意更深,他道“沒關系,貴客都是姍姍來遲的,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夫人,”申公豹轉過頭看了那群高大駭人的兵將,虛偽地致歉,“不請自來,還請見諒。”
申公豹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坐進了阿大家。
阿大家徒四壁,連個像樣的家具也沒有,申公豹不介意,他盤腿坐在地上,閉上眼耐心地等待。
被抓住的玉琮在他們抵達阿大家時,被丟到了阿大懷里。
玉琮早疼暈過去了,栽倒母親懷里,氣息虛弱。
阿大見狀心疼地眼里直流,看著一旁閉目養神的申公豹,又不敢叫出聲,只能默默哭泣,將孩子抱的又輕又緊。
幾個時辰后,玉琮從昏迷中蘇醒,抬起頭望見母親,懵懵懂懂地喊了一聲“娘”。
阿大輕輕應了一聲。
玉琮環顧四周,發現了以為是噩夢的官兵,又開始劇烈掙扎。
阿大快要抱不住他了,她連連說“兒啊,兒啊。”
卻也安撫不住玉琮。
申公豹緩緩睜開眼睛,不耐煩地瞧著吵鬧的玉琮,抬起手,手上立即聚起黑色的煙霧。
他下山只為了完成任務,他不是姜子牙,人命什么的,他不在乎。
正在他釋放出殺意的同時,一直寂靜的遠方傳來了動靜,申公豹一頓,放下手,轉過頭,望著看不到的遠方。
眾人看到申公豹的動作,忙問出了什么事。
申公豹沒答,他默默站起來,朝著阿大母子走去,他發現了楊嬋的蹤跡,也發現了她的軟肋。
他邊走邊說“楊姑娘,你這樣與我僵持著,又有什么意義呢”
“我已經懷疑你了,不查清楚,我是不會罷休的。”
他走到阿大身邊,阿大將懷里的玉琮越抱越緊,他卻蹲下來,輕輕攬住阿大的肩,笑瞇瞇地說“你無所謂等,可阿大和玉琮卻等不得啊。”
“楊姑娘,我聽說你心地善良,與阿大母子朝夕相處這么久,”他頓了頓,輕笑道,“總不會見死不救吧”
遠方忽然迸發出粉色的彩光,眾將士驚奇,忙將申公豹護住。
只見一個穿著藍色衣衫的年輕姑娘一手執燈,一手抱著尚在襁褓里的嬰孩兒,緩緩走來。
她一邊走,身上的粉光一邊消退,走到最近處,粉光變得稀薄到無色。
她停住了腳步,慢慢抬起頭,看向被護得嚴嚴實實的申公豹,冷聲命令道“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