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昆侖遠離人間與天梯也相距甚遠,是三界里一塊神靈棲身的靈地,遠看與東昆侖大小一致,但一旦進入西昆侖的結界,又會看到更加遼闊的世界,所處之境,遠勝人間。
這里不分四季,不分日月,終年落雪。
但這里并非是個美麗的圣地,此處到處都潛藏著危機,西昆侖分為內外兩層,內層楊戩還沒有進去,一直困在外層浩大的世界里。
外層的世界和陰間區別不大,荒涼又寂寥,但與陰間的完全空白不同,這里危機四伏,天上常年響徹著駭人的雷鳴,地上白雪皚皚,空中四處飄雪,雪到身上便像是千斤重一般,如何也前進不能了。
楊戩每日都會遇到不同的兇獸,趕客趕的相當兇猛,明顯能感受到西昆侖對他的拒絕。
楊戩在這里受困日久,每天疲于應對這些層出不窮的上古兇獸,根本沒有時間和機會尋找進入西昆侖里面的路。
他此時藏在山洞里,望著外間紛紛揚揚的雪,心里在演算自己離開華山到底有多少日子了。
然而,西昆侖外山,終年都只有清冷的圓月,掛在西邊,一動不動,像是一張鋪在天幕上的畫布,讓人分不清日期。
他至今以為自己深處在臘冬時。
山洞里不能燒火,不然會引來野獸,他只能在寒冷中靠著石壁,閉目歇息,此時,他剛斗過一群怪物,殺了一地,雪地濺紅,他只能長途跋涉再尋一個可以躲雪的地方,疲憊不堪。
遇上哪吒時,他差點拔劍殺了他。
好吧,他是真的殺了。
那把沾血無數的長劍直直捅進哪吒的胸腹處,劍上鋒銳的刀鋒閃耀著冷光,他瞇起眼睛,一手捏決,一手拔出劍,打算把這個在黑暗里不知形狀的怪物炸死。
但是,那怪物竟然生出了人的手,它雙手抓住了楊戩的劍,楊戩一驚,下意識更用力地往后拔,然后發現這怪物在這把劍的歸屬權上跟他爭起來了,他們在黑暗里過手幾十個回合,發現竟不相上下。
更讓楊戩驚奇的是,這幾十招足夠他在黑暗里辨析這到底是個人還是個怪物了。
哦,或者說是人形的怪物。
他丟了劍,往后跳了許多步,落到外間的雪里,大雪飄到肩上,他忽覺千斤重,他雙手合十,施行水遁,水在風雪中結成了刀鋒一般鋒銳的冰塊,齊刷刷地飛進了漆黑的山洞里,洞中沒有傳出他想象中的慘叫聲,就看到里面忽然冒出沖天而起的大火。
“轟”地一聲,大火炸裂了洞中燃點極低的石頭,然后引發了一場大爆炸,山洞外蓄積厚厚的雪都滑下來,引發了一場小型的雪崩。
以這雪的重量,砸下來得把人砸死了。
楊戩來不及跑,只能就地起卦,雙手結印,輕念咒語,甩出符箓,制成一座碩大的球形屏障,那雪掉到屏障上,頗有彈性地往下一彈,又紛紛彈到其他地界上去了。
當屏障上的雪紛紛滑落,眼前重歸清晰時,他看到那個他以為的人
形怪物從山洞里地大爆炸里狼狽地走了出來。
他被炸的渾身是血,皮肉和筋骨都沒了大半,一邊走,一邊快速恢復,他拔出胸前的劍,走到山洞前,一把抽出劍來,狠狠插在雪中,就以雪中那把鋒銳的長劍搖晃的幅度,一定是用了很大的力氣。
多少是帶了點私人恩怨。
“楊戩,”哪吒頂著滿腦袋血,怒不可遏,“你是不是眼瞎啊”
楊戩見到他,怔愣許久,立在雪中,對這位好不容易起死復生的“妹夫”,不說人話,他收斂了臉上的震驚,淡定地說“不,我是故意的。”
哪吒也不是個好說話的主,聞言登時大怒,手持火尖槍就打算把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孽畜給打死。
楊戩也不示弱,手里幻化出三尖兩刃刀,跟他在千斤重的雪里打了起來。
兩個人怎么打也打不出勝負來,倒沒生出什么惺惺相惜的感覺,對彼此只有厭煩。
哪吒說“你趕緊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