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很沒邏輯,玄女將這歸結于蚩尤的沒文化上。
蚩尤摸著她的頭發,摩挲著她的眉眼,然后玄女又是一掌拍開。
蚩尤轉而將她緊緊抱在懷里,在昏黃的燈火里,輕聲問“如果你有了我們孩子,看到她的新生會不會變得不同呢”
玄女的睡意一下子消散,她在懷抱里睜開了眼睛,想了很久,也沒有告訴他,他們不會有自己的孩子。
仙凡的界限,不是輕易就可以僭越的。
但這之后,蚩尤好像有點執著有這個不可能存在的新生的孩子了。
九黎的人熱情直率,但是人的情誼來的快去的也快,九黎以母為尊,沒有婚姻一說,男女之間若是喜歡便在一起,不喜歡也會干脆利落地分開,像昊天父母這么長情的很少見,多的是蚩尤父母那般分分合合的,若不然,也不會把他父母所有的孩子林林總總加在一起有八十一個。
這點濫情的基因在昊天父母那里出了岔子,在蚩尤又出了點岔子。
他執著地要跟玄女共度一生。
臨到回天庭待嫁的時候,蚩尤還拉著玄女戀戀不舍,玄女看著他絮叨,難得沒有不耐煩,但是她不耐煩,旁人已經聽得不耐煩了。
他們站在一邊看著蚩尤和玄女難舍難分,心里想,我們打了十年果然只是你們愛情的游戲吧
當然,再多的話也有說完的時候。
蚩尤拉著玄女的手已經說無可說,但還是不舍得,玄女見狀,朝他招了招手,蚩尤疑惑地彎下腰,還以為自己錯過了什么,將頭支了過來,他問“你剛剛說什么”
玄女捧著他的臉,偏頭將吻落在他唇邊。
蚩尤傻眼了。
瑤姬在一旁看著默默蒙住了昊天的眼睛,昊天雙手抱胸,不屑一顧,說“有什么看不得的”
玄女勾唇,冰雪消融,笑意盈盈,她認真地說“我愛你。”
蚩尤愣在原地,徹底變傻。
趁著他傻的時候,玄女轉過身,臉上的笑慢慢消失,從暖意宜人的初夏走入了寒冬中,她沒有回頭,徑直回了天庭。
帝俊作為天帝,無法下凡,于是成婚那天,她被帝俊送到登仙梯前,在帝俊目送下,走下了登仙梯。
女媧和伏羲從未想到她會嫁作人婦,帝俊也沒想到她會,因而,從未給她準備過。
天上一天,地下一年。
眼下,僅僅只過了八個月,天庭不到一天。
她身上的嫁衣是織女趕制出來的,非常粗糙,既不華貴,也不美麗,它是一身白色的織云錦,似乎跟她慣常穿的白衣沒什么不同。
戰場和婚禮好像沒什么不同。
戰場和婚禮于她而言本就沒什么不同。
蚩尤等在仙梯之下,喜笑顏開,他背著七彩的天光,說“我終于等到你了。”
玄女也在笑。
蚩尤看著她,忽然慌張地跑上前,問“你怎么哭了”
他從未見過玄女哭。
是有什么大事要發生了嗎
蚩尤嚇得趕緊去擦玄女的眼淚,慌不擇路之下,怒而望天,問“他們是不是又
給你氣受了”
說罷,就要登天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