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九黎的人熱情直率又浪漫,昊天她是沒看出來哪里像九黎,曾經的楊戩也看不出來,她一度以為傳言有假,但現在看來,
是真的。
鬼女對這種感情豐富的人實在招架不來,她冷清慣了,再喜歡熱鬧,也知道自己終歸屬于冷寂之所,不會強求,也不愿強求,她從始至終都是個隨波逐流,十分認命的人。
她沒有讓給曖昧的氣氛繼續蔓延,和以前一樣,冷漠地打斷,然后問“是不是楊嬋復生了”
“哎呀,”楊戩故作驚訝地說,“我想什么,你都知道呢。”
鬼女“”
有點無語。
但她好歹是個前輩,簡單地講究了一面“恭喜。”
楊戩笑著說“謝謝前輩。”
他以前說話得沉著說,現在不管怎么說話都顯得輕佻。
鬼女疲憊地嘆了口氣,楊戩見狀立即問道“困了嗎”
“我是鬼,怎么會困”
“是嗎”楊戩拆臺道,“但我看你上次睡得挺舒服的。”
鬼女“不要擅闖我的房間。”
楊戩奇道“可你不是鬼嗎難道還講人間的規矩”
鬼女“我困了。”
說罷,她就作勢要站起來,她連酒都沒有拿,當然是威脅楊戩的,楊戩也很識趣,她要臺階就立馬遞上,他笑著拉住鬼女,立即道歉“說笑的,不逗你了。”
鬼女“嗯”了一聲,坐了回來,拿回酒,瞟了他一眼,說“下不為例。”
這都第幾千個下一回了。
楊戩沒有點破,從懷里拿出楊嬋送他的種子,給鬼女顯擺,說“你看。”
鬼女拿著這個小袋子,翻了又翻,遲疑了一會兒,問“是,種子”
“對,”楊戩解釋道,“是昆侖山彼岸花的種子。”
“之前跟你提過,生長在生死交界之間的花,西王母跟我說過,這花在最荒涼的地方也能活。”
鬼女看他那么高興,“哦”了一聲,說“是楊嬋送的”
“是,”楊戩笑著說,“不過我高興不止因為楊嬋。”
鬼女知道他下一秒還會說點不正經的調情話,冷漠地打斷“能種就種。”
楊戩一頓,話哽在喉頭半天說不出來,他的笑意漸漸淡了,鬼女淡定地看著他,一副無所謂他難過的樣子,楊戩忽然有點羨慕他那個白癡妹妹了。
他笑容逐漸散去,認真地說“前輩,我偶爾也是需要你捧下場的。”
鬼女一頓,她其實覺得自己沒做錯什么,但是楊戩不笑了,她反倒慌張起來,面上雖不顯,卻低下頭沉默地抬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楊戩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冷眼看著她,直到看到鬼女受不了地投降,她端著杯子,嘗著人間美酒,木著臉道“謝謝你。”
楊戩面無表情地反問“謝我什么”
鬼女平靜無波的表情微微不可見的變化了一下,那應該是惱了,她迅速地放下杯子,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杯中酒蕩漾不停,跟她死寂的心臟完全不一樣,她吸了口氣,道“謝謝你給我帶來種子,謝謝你打算讓這片沙漠開出鮮艷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