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
說了聲‘陳兄弟有心了’,許恩華就要伸手去取藥丸。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陳睿和任小魚齊齊回頭看去,正好看到齊飛領著一個身著中山裝的老者邁步進了門。
“老師,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寧教授,是協和的肝癌研究室主任醫師。”
昨天見到陳睿之后,雖然齊飛表面跳的歡,但內心隱隱有種緊迫感,他感覺自己首席舔狗的地位受到了威脅。
那可不成。
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已經賭在這里了,許老師必須按照他的計劃離世。
因此離開醫院之后,齊飛也沒閑著,立刻過了一遍恩華律所的所有資源,挖空心思要表現一番。
正好協和要在琴島建分院,出了一些糾紛,跟他們有業務往來,齊飛便借花獻佛,把正在琴島開會的寧教授請來了。
聽完齊飛的介紹,許恩華微笑著點點頭,抬起手,跟這位雪鬢霜鬟的寧教授握了握手。
“原來是寧教授,您好,您好。我這不太方便,就不下床招待了。”
這位寧教授已經年過花甲,算起來,他比許恩華大一輪還多。
兩位老先生互相客套了幾句,許恩華還特意叮囑齊飛,對協和分院的案子一定要多上心。
這時候,寧教授注意到了一旁坐著的陳睿。
他注意到陳睿的年齡不大,旁邊還站著一個少女,還以為他們兩個都是許恩華的親戚,有些遲疑地問:“這兩位……”
許恩華笑著介紹道:“這位陳兄弟是我的一個老朋友了。他也是聽說了我的情況,帶著一些補品來看看我。”
寧教授點點頭,注意到了陳睿手中的藥丸。
還沒等老教授說話,齊飛搶先一步道:“老師,這什么補品啊?什么廠出的?我看著有點不衛生啊。”
許恩華看陳睿假裝沒聽見的樣子,知道這位老朋友是個直脾氣,甚至有些桀驁,便笑著做了和事佬:“這是陳兄弟自己找了古法煉制的,原材料是螺旋藻……”
“螺旋藻?自己制作的?”齊飛嗤笑一聲,“這位大哥該不會是昨晚看了百度百科吧?知道了這東西對老師有用就自己整了點?螺旋藻有用,誰不知道?我還給老師買了最貴的呢。”
陳睿仍舊沒有搭理他,他在角斗場的時候,被挑釁和譏諷的次數多了去了。
如果這時候耐不性子,只會被別人鉆空子,找到漏洞。
只是他暗暗感覺到,齊飛這個許恩華的學生未免太跳了一點,不太對勁。
齊飛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螺旋藻搓個藥丸就行?這種不衛生的東西,隨隨便便就敢給我的老師吃,你怎么想的?您說是不是,寧教授?”
他的本意是讓寧教授幫腔,誰知這位寧教授卻耿直的很,慢斯條理地解釋道:“我跟琴島市中心醫院的院長還算熟悉,來之前也大致了解一下許先生的病情。你說螺旋藻對于許先生的病情有沒有作用?當然有的。不過,螺旋藻的功效是上世紀九十年代才被認知。小齊的話說的很對,我們人類目前都還沒掌握有效提煉螺旋藻中營養物質的能力,只能囫圇吞棗一樣的吃,很難吸收螺旋藻中的藻多糖和藻藍蛋白。所以……”
聽到寧教授肯定了自己的說法,齊飛得意洋洋:“陳睿,你這失蹤的五年,不會是去賣保健品然后被抓了吧?回來之后,別的不干,就敢給許老師送藥丸吃?你……”
此時,陳睿倏地一下站起。
這行動十分突然,愣是把齊飛嚇了一跳,他嘴唇一抖,后退著說道:“你干嘛?你……你……”
陳睿冷冷地瞥了齊飛一眼:“我把藥丸放在這里,吃與不吃,都是許老自己的選擇。今天如果你再多說一個字,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齊飛張了張嘴,剛想說句‘誰怕你啊’,卻驀地感覺到脊背一涼,心跳的厲害。
他遲疑了一下,咽了口吐沫,沒再言語。
陳睿輕吁一口氣,隨便從桌上抽了一張紙巾,把一顆藥丸放在里面,隨后直接領著任小魚離開了病房。
直到再也聽不見陳睿和任小魚的腳步聲,齊飛才如釋重負,小聲嘀咕了句:“一個騙子神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