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沒有打在他身上,他卻比任何一次都痛。
“不要”
堂溪澗拼了命地掙扎,身旁的侍衛不知是跑了神還是故意放水,竟真被他掙開。
堂溪澗連忙跑過去撲到柳茹身上,光帝早已離開,因此沒人阻止,于是堂溪澗生生挨下了剩余的板子。
等那些侍衛打完了板子,他渾身是血地爬起來想要扶起柳茹。
然而卻怎么也扶不起來,堂溪澗低頭看著她緊閉的雙眼,卻發現不知何時她已經沒了呼吸。
光帝本就因水沂映的事心中有愧,經此一事,讓他覺得自己沒有將堂溪澗教好,更加不愿見他,于是將他扔到了最偏遠的離檜宮。
至于其他的,也沒有再過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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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溪澗睜開眼睛,入眼處依舊是一片黑暗。
他已經分不清是天還沒亮,還是亮了又暗。
但無論是什么,如今的一切對于他來說也沒什么意義。
他還記得自己昏迷前的最后一副畫面是自己死死抱著柳姑姑的尸體。
然而一旁的侍衛卻要把她拖走,死去的宮女太監不能呆在宮里。
他們自然不會給她好好安葬,無非是卷一張破席子丟到亂葬崗里。
堂溪澗怎么會愿意柳姑姑落得如此下場,因此拼了命想要把她的尸體奪回去。
然而他不過十來歲的年紀,又剛挨了十幾大板,哪里爭得過他們。
最終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將柳姑姑的尸體抬了出去。
柳姑姑的尸體徹底在他眼前消失的那一刻,堂溪澗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就這么暈了過去。
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許久,再次睜眼時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房間很冷,身上的被子又濕又潮,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身上的傷也沒有處理,因此堂溪澗似乎還能感覺到有血一點點順著傷口滲了出去。
他大概會死在這兒吧,堂溪澗有些厭倦地想。
反正這偌大的皇宮也沒有人希望他活下去。
想到這兒,堂溪澗再次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一杯溫熱的茶水突然遞到他唇邊。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喝過水,喉嚨干得像是要裂開,因此這杯水就像是久旱逢甘霖。
他眼睛還沒來得及睜開,身體已經先一步作出反應,連忙喝了起來。
一杯水很快喝盡,這時一道聲音從身側傳來,“還要嗎”
堂溪澗努力睜開有些沉重的眼皮,這才發現旁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穿宮服的小太監。
小太監看著和他差不多大的年紀,手里握著茶杯,正望著他。
原本消沉的死意竟然因為一杯熱茶而奇跡般地消退了下去,堂溪澗望著他,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小太監見狀,連忙一杯杯給他倒起了茶。
這宮里冷冷清清,看起來連炭火也沒有,堂溪澗也不知他從哪里弄來的茶。
小太監和他從前見過的宮人都不同,沒有什么尊卑的觀念,對他不叫尊稱,甚至還直接掀開他的被子查看他的傷口。
堂溪澗還沒來得及發怒,就聽他自顧自地說道:“怎么這么嚴重你這傷口得趕緊用藥止血,再流下去你會死的。”
堂溪澗沒力氣去糾正他一句話里有多少的大不敬,只是厭倦地說道:“死就死吧。”
“那怎么行你小小年紀怎么如此消極都是些皮外傷,只要涂些藥就好了。”
堂溪澗轉頭看向他,面前的少
年看起來還沒他高。
因此小小年紀這樣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倒顯得有些可笑。
但堂溪澗并沒有心思笑話他,只是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