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祝卿梧依舊在大帳內練字,突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自從大軍出征,營地便安靜了許久,這么多日以來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動靜,因此祝卿梧很快便反應過來了什么。
于是連忙放下手中的筆出了營帳,然后就見外面的士兵來往奔忙,沉寂多日的大營突然忙碌了起來。
“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祝卿梧對著外面守著營帳的士兵問道。
雖不知道祝卿梧的身份,但他住在堂溪澗的營帳,又有堂溪澗的吩咐,因此營地所有的人對他都格外恭敬。
因此祝卿梧的話還沒說完,士兵便連忙回道:“剛才前線傳來回來的消息,勝了大軍馬上回營。”
祝卿梧聞言愣了一下,隨即便向外跑去。
此時夕陽正在西下,余暉鋪滿黃沙。
祝卿梧還沒跑幾步,便見不遠處的地平線上突然出現了一排又一排的人馬。
而堂溪澗騎著一匹紅棕色的汗血寶馬走在最前。
他似乎也看到了祝卿梧,立刻揚起馬鞭,策馬向他行來,將身后的軍隊落下一截。
“吁”
馬匹還未停穩,堂溪澗已經從馬上跳了下來,大步走到他面前。
“阿梧。”
堂溪澗剛一開口,祝卿梧便沖過去抱住了他。
祝卿梧的力氣太大,剛好撞到了他的傷口,但堂溪澗并不想破壞這樣的氛圍,于是硬生生將差點脫口而出的悶哼咽了回去,伸手回抱住了他。
盔甲又冰又冷,然而這個擁抱確是熱的。
“你回來了。”多日以來提著的心在抱住他這一刻才終于放下。
“嗯。”堂溪澗抬手摸了摸他的頭,“我回來了。”
這個擁抱并沒有持續太久,畢竟堂溪澗身后還有那么多的人馬。
因此祝卿梧很快便放開了他。
本來有很多的話,但祝卿梧知道他剛凱旋,定然還有很多善后的工作要忙,本想先回營帳,然而沒想到堂溪澗卻跟著他一起回來了。
“你不用交代些什么嗎”祝卿梧問道。
堂溪澗的目光一刻也不離他,“等會兒再和他們交代也不遲。”
說著,兩人回了營帳。
然而剛一進去,祝卿梧就看見了自己桌上散了一堆的紙,他剛才出去得太急,忘了收拾。
祝卿梧見狀連忙想去收起來,然而堂溪澗也看見了,快他一步撿起了幾張。
每一張紙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兩個字。
“平安,平安,平安”
堂溪澗看著紙上的字,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抬眸看向他,“這些都是我為我寫的嗎”
祝卿梧這才后知后覺地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否認道:“不是。”
“不是我,那是給誰的”
“將士,每個將士一張。”祝卿梧知道這個借口有多拙劣,卻也不知道沒什么更好
的理由,因此干脆閉了嘴,將他手里的紙抽了回去,又將桌上的紙全部收在一起。
剛準備放起來,就感覺到堂溪澗從身后抱住了他。
祝卿梧瞬間一僵,手中剛整理好的紙又全部散了下去,就這么落了一地。
滿地的平安。
“我也是將士。”堂溪澗的下巴抵在他肩上,緩緩道。
雖然沒有刻意對著他說,但頸側還是能夠感覺到堂溪澗說話時呼出來的熱氣。
祝卿梧的臉瞬間紅了,最終還是妥協一般地把手中最后一張紙遞了過去,“那就勉強算你一份。”
“好。”堂溪澗立刻從善如流地接過來收好,笑得像個狐貍。
反正都被發現了,祝卿梧干脆也不再遮掩,轉過身來仔細將他上下看了看,問道:“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