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堂溪澗立刻回道。
“真的假的”祝卿梧并不信,“那你之前的傷呢”
祝卿梧說著恨不得扒開他身上的盔甲看一看。
然而堂溪澗卻抬手止住了他的動作,反問道:“你的傷呢好些了嗎”
祝卿梧瞬間想起自己腿側的傷。
堂溪澗給他的是上好的金瘡藥,抹上去幾天便已經結痂,如今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好多了。”祝卿梧回道。
“那就好。”
堂溪澗說著對他道:“時候不早了,我讓人送些飯菜,吃完早些休息。”
“那你呢”祝卿梧問道。
“還有些事要處理,若是回來晚了不必等我,早些休息。”
祝卿梧知道他這是有正事要處理,因此也沒再追問些什么,乖乖地點了點頭。
然后就見堂溪澗連盔甲也沒卸便走了出去。
很快便有人送進來了飯菜,但祝卿梧沒什么胃口,因此只吃了幾口便心不在焉地坐在床邊等著堂溪澗回來。
只是堂溪澗似乎極忙,一直等到深夜都未曾回來。
祝卿梧最后沒熬住,不知什么時候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天還是黑的,祝卿梧不知何時睡到了床上,身上蓋著被子,旁邊空空的,入手處一片涼意。
祝卿梧還以為昨晚堂溪澗并沒有回來,然而一坐起來才發現堂溪澗靠在不遠處的軟塌上睡著了。
他已經卸下了身上的盔甲,換上了一身常服,身上什么也沒蓋,就這么半靠在那里睡著。
也不知道他多久沒有好好休息過,哪怕睡著了眉頭也蹙著,眼下一片青黑。
祝卿梧見狀抱著被子下了床,本想給他蓋上,然而剛一碰到他便醒了過來。
“誰”堂溪澗下意識向后退了一下,厲聲道。
待看清眼前的人是誰,眼中的厲色立刻潮水一般退去,換成了一片溫柔之色,“阿梧。”
祝卿梧被他剛才的反應嚇了一跳,但很快便意識到戰場上局勢復雜,他身上又肩負了那么多士兵的生命,壓力肯定極大,所以睡
覺都要如此警惕,一時間直覺得更加心疼。
關外苦寒,晝夜溫差極大,雖才入秋,但晚上也很冷,而他昨晚睡覺連被子也沒蓋,祝卿梧伸手碰了碰他,果然極冷,于是連忙把被子遞給他。
“怎么不蓋點東西,生病了怎么辦”
堂溪澗聞言沒答,只是靜靜地望著他。
怎么了19”祝卿梧坐在他旁邊問道。
“沒什么。”堂溪澗搖了搖頭,將被子往他身上也蓋了蓋,然后伸手握住了他,“只是覺得像在做夢。”
“說什么傻話。”
“從前戍邊時總想著你若也在就好了,你在的話,日子就沒那么難熬了。”
祝卿梧在這里幾日都有些受不了,但堂溪澗兩世加起來卻在守了七年。
雖說人永遠無法感同身受另一個人,但只是想想,祝卿梧也能感覺到那些日子該有多難。
他本想說些什么,然而卻聽堂溪澗繼續說道:“后來想想還是算了,這里這么苦,我舍不得。”
祝卿梧聞言一愣,然后便感覺到堂溪澗握著他的手一點點用力,握得那么緊,像是永遠都不會再分開了。
“然后我就會想到,我從前怎么會舍得呢”
“什么”祝卿梧有些不解地問道。
堂溪澗沒答,而是抬起手來用手背輕輕碰了碰他的臉,眼中滿是痛意,“我從前怎么舍得那樣傷害你。”
祝卿梧聞言便知他說的是上一世的事。
從前的事揭開便是傷痛,因此他下意識想要回避,“都過去了。”
“過不去。”堂溪澗道,“我幾乎夜夜都會想起,想起上一世你求我放你出宮,想起上一世我讓你跪在雪里,我明明想的是要待你好,可做的全是傷害你的事,對不起,我一直都在以自以為是的方式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