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梧此時身上未著寸縷,因此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了這句話。
然而外面卻許久都沒有動靜。
這讓他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不知是不是這個要求嚇到堂溪澗了
只是他們畢竟都是男人,擁有一樣的身體構造,似乎也沒什么可避諱的。
更何況如今外面只有堂溪澗在,祝卿梧能求助的也只有他。
然而屏風外的堂溪澗卻久久都沒有動靜,這讓祝卿梧也不好意思再開口,于是重新撐著身體想要再試一次。
然而就在這時,卻聽見了堂溪澗的回答,“好。”
接著,一陣腳步聲自屏風外響起,由遠及近。
屋內很靜,祝卿梧甚至能聽見他行走時衣擺被帶起的聲音。
雖然極力克制,但祝卿梧還是覺得雙頰有些發燙,他連忙抓起旁邊軟塌上的衣服,然而整個人還泡在水里,根本沒辦法穿上。
祝卿梧只能渾身僵硬地跪坐在桶里。
因此堂溪澗一進來先看到的便是一截細瘦的手臂,手中抓著雪白的里衣,手指的關節處因為用力,而泛起淡淡的粉意。
其余的地方背對著他,縮在浴桶里,只能看到一小片圓潤的肩頭和修長的脖頸。
似乎有什么直直上涌,堂溪澗連忙移開了眼睛。
“阿梧。”
祝卿梧聞言有些羞赧轉過身來,動作撩開水面,帶起曖昧的水聲。
這水聲在安靜的房間內格外清晰,讓兩人皆是一怔。
還沒反應過來,祝卿梧便感覺到一塊柔軟的布料裹住了他,接著便被人從水中整個抱了起來,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祝卿梧一手抓著自己的里衣,另一只手下意識抓緊堂溪澗的衣襟。
因為手掌抵在堂溪澗的胸口,因此他能很清晰地感覺到手心處有什么在不規律地跳動。
一下一下,格外清晰。
祝卿梧飛快地抬頭看了一眼,然而堂溪澗卻沒有低頭,而是目不斜視地向遠處看去,只有不斷滾動的喉結可以窺見他的內心其實并不平靜。
堂溪澗剛才只用一塊擦身體的布將他粗略地包裹了起來,因此身上的水珠并沒有擦干,不僅弄濕了堂溪澗的衣服,而且水淋淋地滴了一路,留下一地的水跡。
然而堂溪澗卻已經顧不上,只是快步走到床邊,將他一股腦塞進了被子里。
然后像是卸下整個世界一般重重松了一口氣。
待將他整個人都裹住,堂溪澗這才敢低下眼眸看向祝卿梧。
祝卿梧的身上只亂七八糟裹了一塊白布,雖然有被子遮擋,但隨意一瞥,還是能看見大片露在外面的肌膚。
平日里總是用白玉簪束起的長發此時隨意地散著,因為剛浸過水,濕漉漉地貼在身后。
不知是赧然還是尷尬,祝卿梧的耳尖和眼下紅了一片,像是抹了胭脂,又像是被欺負狠了所留
下的痕跡。
欺負狠了
這四個字一出,堂溪澗立刻移開目光,恨不得把腦子清空,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我去拿著帕子給你把頭發擦干,雖然有炭火,但畢竟是冬日,別生病了。”
堂溪澗說著便逃也似地轉身走了出去,很久都沒有回來。
祝卿梧知道他是特意給自己留了換衣服的時間,因此連忙換上了里衣。
剛換好衣服沒多久,堂溪澗便走了進來。
屋內的炭火自他醒來起便燒得旺盛,因此祝卿梧直到那日出去才發現已經入了冬。
堂溪澗從外面進來,身上立刻多了幾分涼意。
他怕自己身上的涼氣過給祝卿梧,因此在爐子邊烤了半天,這才走過來在祝卿梧旁邊坐下,然后細細為他擦起了頭發。
祝卿梧已經換上了里衣,只是大概是剛才身上的水沒有擦干的緣故,有些地方濕漉漉地貼著皮膚,將純白色的里衣浸得有些透明。
祝卿梧靠坐在他的懷里,因為沒有力氣,整個身體綿若無骨一般,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剛沐浴過后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