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騙你,我真的記的你的名字。”
堂溪靖第二次走進了小太監住過的柴房,拼命想要尋找著一絲他存在過的痕跡。
然而里面空空蕩蕩,連他蓋過的那床破棉絮都被扔了出去。
他什么也沒找到。
他只能跑到院中那塊菜地,用手挖開了蓋在上面的雪。
然而冬日里的土地荒蕪空蕩,什么也沒有。
前幾日的那一抹綠意,不過是他幻想出來的場景。
什么也沒有了。
他走的這樣干凈。
在外面呆的太久,堂溪靖已經凍得麻木,然而此時他已經全然沒了感覺,只是直直向后倒去,就這么躺在了雪里。
頭頂的煙花映入眼簾,有牡丹,有結香,有月季heihei
明明還是冬日,卻像將春日提前了一般,各種花卉在靛藍色的天空中爭奇斗艷。
但他知道,他再也等不來下一個春日。
他又想起了堂溪澗從前對他說過的話,我要你日日活在悔恨里。”
堂溪靖不由笑了起來,他這個弟弟真的厲害。
原來死確實比活著容易。
因為未來的每一日,他都將活在沒有小太監的深淵里。
堂溪靖在雪地里躺了許久,久到以為自己會這么死去。
然而并沒有,有人給他灌了溫熱的湯藥。
堂溪靖連忙睜開眼睛,下意識喊了一句,“小豆子。”
然而并不是。
面前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但看打扮他還是認出了眼前的人。
應當就是小豆子的朋友,堂溪澗如今的君后。
“你別想就這么死了。”祝卿梧冷冷地望著他道,“你得在這世間受盡折磨,才抵得上小豆子對你的感情。”
祝卿梧提起小豆子,眼眶也跟著紅了,只是眼睛依舊望著他,那眼神里滿是殺意,恨不得將他吞吃腹中。
“你怎么,怎么就不能好好待他一次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他為了你”
祝卿梧說到這兒終究還是硬生生忍住,沒再說下去。
堂溪靖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也沒有力氣反駁,只是問道:“小豆子的尸體呢”
“你問這個干什么”祝卿梧厭惡極了他,防備道。
“我本以為他會被扔到亂葬崗,但今日你來了,我便明白,你不會讓他們隨便處理小豆子的尸體。”
“我怎么處理都和你沒關系。”祝卿梧說完欲走。
然而卻聽身后突然傳來“撲通”一聲。
祝卿梧回過頭,然后就見在堂溪澗面前都未低過頭的五皇子竟就這么在他面前跪下。
“求你,好好葬了他。”
“不用你求,我自會好好安葬他。”祝卿梧冷冷道。
“還有一件事。”
“什么”
“若有一日我死了,便讓人把我的尸體扔到亂葬崗吧。”
祝卿梧聞言有些意外。
堂溪靖再怎么樣曾經也是皇子,死后一口薄棺還是有的。
因此祝卿梧沒有想到他會提出這個要求。
“我還以為你會讓我把你和小豆子葬在一起。”
堂溪靖聞言,竟被他的話說的愣了一下,不知是不是想到了那個場景,唇瓣壓抑不住地勾了一下。
但很快,他便重新彎下了嘴角,“我不配,讓他一個人安安靜靜走吧。”
祝卿梧回頭看了他一眼,終究沒再說什么,抬步走了出去。
屋里又空了。
“長長久久。”多美好的一個詞,美好到只是讀著便讓人不由笑了出來,堂溪靖一邊笑一邊扶著旁邊的床站起身來,“我要活得長長久久,等我死的時候你應當已經投胎了。”
“這樣,下輩子你就遇不到我了。”
“也別再遇到我了,小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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