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吧臺前。
燈光昏暗,吧臺上的伏特加里的冰球隨著藍發青年指尖一敲,晃晃悠悠撞向杯壁發出清凌凌的聲音。
在聽到身側藍發青年帶笑認真的話音后,琴酒的手無措了一瞬,主要是混亂的手指不知道是應該先按向發緊的眉心,還是應該先拔槍把面前這個滿嘴胡話的家伙一槍崩了。
然而,對面的青年似乎對自己的話深信不疑。“對哦。我祖祖輩輩都在印度洋上開疆拓土,直到我遇到了命定之人我才上岸”
百慕大三角在大西洋、
而且、命定之人、你是什么美人魚嗎
琴酒忍耐力超群地同時忍住了吐槽和拔槍的欲望。在生生咽下一口氣后,他沉著地拔出了槍,放在桌子上,槍口朝向凱亞。
這本身就是一個信號。
在這個人來人往的酒吧敢直接把槍放在明面上,并且表現出敵意,基本就是在明說這兒周圍都是我的人。
“這里沒人想聽你的小說。”
琴酒扣了下保險,清脆的彈簧回擊的聲音讓吧臺一下安靜了一瞬。
就連背身擦拭酒瓶的酒保身形好像都僵了一下。
然而藍發青年似乎完全沒被這樣凝滯的氣氛裹旋。他像是有些哀怨地拉長聲音。“誒”
在青年的尾音尚未斷絕,琴酒因為他故作無辜
的聲音又擰起眉頭時
銀光乍現。
沒人看清那縷銀光是怎么出現的,只覺得好像帶著一瞬好像吧臺的空氣都冷了幾分,帶著森森寒氣的冷光瞬間射出,然后黑影閃動。
在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琴酒身前的已經出現在了青年面前。
琴酒下意識起身要拔出腿環槍套里的副槍。
椅子“刺啦”一聲刺耳地破開寂靜,像貓爪重重按在玻璃上刺啦而過的、讓人渾身一抖發麻的聲音。
然而有如時光暫停一般,察覺到危險的酒保、一旁的路人,和此刻站起的琴酒都同時頓住。
藍發青年的手已經按在了槍上、拉開保險的槍上,子彈在膛,青年的手指輕佻地在扳機處一摳一彈,沒有真正按下,然而零件卡槽一碰一碰的聲音還是讓人心臟發緊。
“我的故事這么無趣么”
“可莉可是很喜歡聽我講的故事呢。每次她睡覺前我都要想一個奇幻故事啦,可苦惱了。”
青年好像真的回想起了照顧金發女孩時的場景,蹙著眉低低笑了起來。
琴酒沒有理會青年的話。“剛剛那個是什么”
琴酒指的是剛剛青年瞬間奪槍的銀光,那樣快的速度,幾乎是銀光乍現的瞬間那道銀光就折回了青年袖口內。等人的肉眼反應過來時,槍已經出現在了青年手下。
“唔”青年聞言,像是思索了會,然后抬頭看向琴酒笑了笑。“特殊技術的纖維、干冰、魔術大概是這一類的東西吧”
琴酒沒理會這人嘴里的跑火車,只是既然得不出真話,他也不再糾結。
他瞥了眼正對著他的槍口,雖然這是讓他此刻動作暫停的原因,但是他眼里并沒有任何懼意,只是冷冷的,像說著切牛排應該從哪兒下手一樣理所當然。
“這一槍你殺不死我,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哎呀呀。”青年又笑了笑,他很喜歡笑,琴酒發現了。這樣的笑在大部分時候顯得親和又輕快。只是在他這樣的人眼里,便只會看出這是習慣于談判的人常有的從容偽笑。
“這樣打打殺殺的故事可莉可不會喜歡呢。”
“一定要把情況鬧得這樣嚴肅嗎我們還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吧”
琴酒看了眼對方指著他的槍口。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