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紀和玉的神色未有變化,但在一旁的林安然卻是不可思議道“怎么可能給你0分的加分”
誰都知道在這種難度分并不能打出多高的比賽上,10分有多么重要。
紀和玉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垂下了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燈光打在少年纖長的眼睫之上,朦朦朧朧溢出細碎的光,襯得他整個人格外安靜。
紀和玉只是淡淡道“不用為我抱不平。”
雖然紀元嵩是在搞他,說到底,還是他在難度上拿的分不夠多。
技術分的打分是嚴格按照世界規程的,確實也受裁判的主觀判斷影響,但相對公平一些,如果他能拿到很高的難度分,那么即便別人都能白撿這10分,也無法撼動他的位次。
但是他做到的顯然還不夠。
林安然一時間不知道這位只有15歲的少年,為何能在如此不公的對待下,還能保持這般平靜。
但他很快品出來一絲不對勁。
“難不成,難不成你和這位紀元嵩先生有什么過節”兩人一模一樣的姓氏似乎隱隱預示著什么,林安然遲疑道。
紀和玉輕輕抿了抿唇,不咸不淡道“誰知道呢”
他和紀家的關系太過復雜,沒必要把更多的人牽扯進來。
林安然也意識到自己問得有些多了,遂笑嘻嘻地改口安慰道“沒事,這種分站賽大家水平都不怎么樣,哪怕別人都加上10分,還是比不過你的。”
紀和玉點了點頭,沉默地坐在看臺上,回想著先前那名少年滑行時自如的姿態,在心里悄悄地加了一句
那可不一定。
方才比賽時所蓄積的乳酸此時正在他體內大肆作亂,紀和玉本應回去休息,但他想等到那個可能是自己競爭對手的少年比完再離開,謝絕了林安然開車送自己回去的好意,暫時用冰場的冰袋冰敷著腫痛的關節和肌肉。
在紀和玉之后的十幾名選手,雖然也偶有幾個表現還不錯的,但有紀和玉珠玉在前,終究顯得差了許多,因此裁判的打分也沒有給到很高,哪怕是沒有這10分的加分,紀和玉也仍舊牢牢占據了排行榜第一的位置,比目前的第二還要高出2分。
終于,紀和玉等到了想看的人。
“23號選手,孟潯,14歲,短節目卡農”
卡農嗎
目前,國際花滑圈子的選曲普遍偏愛西方古典音樂,其中卡農天鵝湖巴黎圣母院等等,簡直是重災區,一個賽季內,許多選手選擇了相同的曲目也是常有的事,有時候甚至會在一場比賽上出現好幾次撞車。
卡農節奏簡明,樂音輕快,氣氛也很是輕松,很是適合這個年紀的少年,又是國際花滑圈子的熱門曲目,因此,就選曲而言,這個孟潯就不知道比其他人專業了多少。
紀和玉曾經看見過無數版本的卡農,哪怕改編自同一鋼琴曲,不同的運動員也有不同的編排和演繹風格,就是不知道這個孟潯會給出怎樣的編排了。
隨著音樂的進行,冰面上,一身亮色考斯滕的少年就像一團熱烈的、流動的火,向觀眾和裁判們演繹了一版充滿青春活力的卡農。
在冰場上二十年的經驗將紀和玉看人的眼光磨煉得無比精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