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的紀和玉本想趁著新賽季的節目還沒編排好,好好復習一下課本上的知識,準備回國參加期末考試,但翻開課本以后,卻是怎么都靜不下心來。
蔣一清腫脹的膝蓋在紀和玉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哪怕不用隊醫評估,憑紀和玉自己“上輩子”受傷的經歷,也看得出來蔣一清這回的傷病很是嚴重。
只是,站在一個運動員的角度,紀和玉沒有辦法去阻止蔣一清參加比賽,只能選擇支持。
紀和玉不知道蔣一清還能堅持多久。
所有的花滑運動員,頭頂上都始終懸著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永遠不會知道什么時候會落下。
但無疑的是,所有人都希望傷病來得再晚一點、再輕一點。
昨天,駱溫明還對他說,不用急著在十七歲年齡一到就選擇升組。
他何嘗不知道在青年組多留兩年,會讓他走的路更加順暢。
可是,紀和玉沒有選擇。
華國花滑式微,不僅體現在運動員的世界排名無法躋身世界前列,也體現在頂尖運動員的稀缺、甚至是斷代。
自蔣一清進入成年組比賽也有五六年了,可是這五六年里,除了蔣一清本人以外,華國卻沒有出現哪怕一個能在各項大賽上,穩穩打進決賽,能穩穩保住一個華國的冬奧會參賽名額的選手
紀和玉不知道蔣一清選擇什么時候退役,一旦蔣一清離開了這片冰場,華國男單陷入更壓抑、更窘迫的局面可怎么辦
蔣一清的傷病無疑給紀和玉敲響了警鐘,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讓他如何能不急著升組
雖然青年組里還有比自己小一歲的孟潯和與自己同歲的劉彥池,但作為心理年齡已經二十五歲的老大哥,紀和玉早已把替他們負重前行視作了自己的職責。
“現在的自己還是太弱了啊。”紀和玉揉了揉漲痛的太陽穴,長長嘆了口氣。
回去之后加緊訓練吧,不然,以現在自己的水平,哪怕想接過蔣哥肩上的擔子也做不到啊。
4t、4s、4o、4f
紀和玉默默給自己定下了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目標,在下個賽季,也就是世青賽的總決賽前,至少得掌握四種四周跳。
而現在的他,尚停留在難度分最低的4t上。
還有,在柔韌性方面,這具身體天賦絕佳,他每天也都堅持很長時間的軟開,現在的他,做甜甜圈旋轉和貝爾曼旋轉時,已經不像剛剛穿進這個身體里時那么緊繃了。那么,這是否意味著,在柔韌性方面,他還有機會更進一步呢
是的,這具身體的柔韌性比從前的自己還要更好,紀和玉再次饞上了從前苦練很長時間也沒能成功的、即便女單也很難完美呈現的燭臺貝爾曼了
紀和玉心里清楚,以自己“上輩子”的經驗,以及這具身體的優秀天賦,想要將跳躍和旋轉練得更好更出色,只需要花費時間和苦功。
可偏偏,如今的他,最缺的就是時間。
紀和玉在筆記本上將下一個階段的訓練計劃羅列清楚,終于松了口氣。
“哎,看這訓練強度和難度,溫明哥多半又是不會同意的吧算了,先就算他不支持我,我也非得磨得他答應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