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折了小船,將蠟燭安在船上再推遠。
夜里的風不大,但也將水面吹得微微晃動,有些河燈很快就被水波打濕沉下去,也有些左搖右擺,愣是能在河上越飄越遠,連燭光
也還亮著。
公主起了點童心,
,
看誰的能“存活”更久。
“你方才許愿了嗎”她問陸惟。
說話間,陸惟那盞河燈的光滅了,公主的卻還在往前面漂。
陸惟道“沒有。”
他從來就不相信什么神仙許愿。
但公主道“沒關系,我幫你的一起許了。”
陸惟詫異“一盞燈可以許兩個人的愿望”
公主“不行,所以我只許了你的,沒許我的。”
陸惟這下子是真有點好奇了“殿下幫我許了什么愿望”
公主戲謔道“我就希望,陸郎以后不要故意再講這種悲慘的往事,來博取我的同情愛憐了。”
陸惟
幽光夜色中,兩人四目相對。
公主從陸惟幽深的眼神里看見許多若有似無的情緒,唯獨沒有悲意。
陸惟嘆了口氣“殿下不容易上當,下回我得另想法子了。”
換作別的女子,早就跟著陸惟的講述泣涕漣漣了。
但公主不是旁人,陸惟也不愧是陸惟。
他將賣慘說得如此光明正大,即使被拆穿也毫無愧疚。
兩只狐貍眼看坑不到對方,也就直接收斂毫無意義的惺惺作態。
公主當先笑出聲“陸郎與我說的這個故事,是真的吧”
陸惟淡定道“怎敢戲耍殿下”
只不過對他而言,這個故事里的人物,已經沒有一個能讓他的心境動搖半分。
公主看著自己那盞河燈漂往遠處,一直到視線所及的最遠處,與其它河燈混在一起,燭光最終連成模糊一片,才心滿意足收回目光,跟陸惟踏上歸途。
“陸郎如今在京城,是自己出來住么”
“陸家尚未分家,我焉能獨門立戶,我父雖對我有些偏見,我終究不能不孝,此乃人子之道。”
公主表示一個字都不信。
“難道你父親在你母親去后,從此就對女人失去興趣了”
既然陸惟已經看穿她的本性,公主也不吝于在陸惟面前展露真實性情,說話少了許多顧忌。
因為她知道陸惟不會在外人面前拆穿她,因為陸惟自己也是個端著神仙架子實則表里不一的混蛋,五十步莫笑一百步,就算陸惟真去和別人說了,又有誰信呢
“先母去世一年后,他就另娶了新婦,又過了幾年,繼母也死了。如今的正室,是他第三位妻子。至于嬌妾美婢,不勝其數。”
陸惟每回回家,總能看見雞飛狗跳的新戲碼,沒有最離奇,只有更離奇。
公主聽得饒有趣味“你家的弟妹一定很多吧”
陸惟瞥她一眼,幾乎能聽出她強壓的看熱鬧味道了。
“今年過年來不及了,殿下若有興趣,可以等回京之后,上陸家作客,屆時定能自己看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