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章玉碗,你可以喊我公主。”
漂亮女郎笑吟吟的,語氣也很好。
魏氏
她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你,您是那位,邦寧公主”
“是我。”
在此之前,魏氏沒有見過公主,但眼前這位公主肯定是最特殊的一位。
關于對方的傳聞,魏氏沒少聽說。
同為女子,她當年聽說公主去和親的事情,也是一聲嘆息,像許多人那樣,覺得公主約莫是會在塞外度過一生的,也許那柔然可汗貼心一點,她能誕下幾名兒女,甚至以后親生孩子能成為下一任的新可汗,那就是對這位公主最仁慈的命運了。
可誰能料到,柔然居然被滅了,公主居然回來了。
古往今來,去和親還能活著回來的公主,是寥寥無幾的,即便有,那也都是白發蒼蒼了,像眼前這位,絕無僅有。
魏氏有些愣神。
她看著公主坐下,開門見山,問出一句更出乎意料的話。
“你沒有殺鄭姬,為什么要默認”
魏氏沉默良久,然后笑了一聲。
“我能否斗膽先問殿下一個問題”
“請講。”
“殿下在柔然十年,過得可快活”
魏氏沒了那天跟楊園針鋒相對的潑辣,反倒顯得異常平靜。
她沒等到公主回答,也沒有強求,繼續開口說下去。
“殿下出塞那年,也是我嫁人的時間。十年前,我嫁入楊家,嫁給楊園,可這十年來,我無一日感到快活。”
“楊園是個浪蕩子,成婚前他們與我說,等他成家了,有了孩子,就會收心,我信了,可我嫁過來十年,整整十年,他終日享樂,流連花叢,每日與歌姬門客待在一起,就是縱情飲酒,游山玩水。不錯,放眼當今,世家子弟,無不是楊園這種人,他不是最好,也不是最壞的,可我偏偏要苛求。”
“我們從未交心,他也從未了解過我,我擺一下臉色,他就將我看作性情嚴苛的人,反正我也不想跟他過下去了,與其和離之后回娘家看臉色,倒不如在這里清靜。說我殺了人,便殺了吧,他寧可相信那個云娘,也不愿信我,我還有什么好說的”
魏氏說到這里,冷笑一聲,終是停住了。
她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神色,仰頭望著公主。
“我如今關在這里,他必是撫掌大笑,快活得很了吧”
公主嘆了口氣。
“我今夜來,原是想與你長談,說服你改變主意,但是現在,我發現不用這么做了。”
魏氏不明所以。
公主“在來看你之前,我先去看了云娘。但正好,云娘死了。”
魏氏錯愕。
“怎么死的”
“摔碎了飯碗,用瓷片割喉。”
魏氏悚然變色,不禁撫上自己的脖子,
后怕讓說話都變了語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