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你是吹笛子還是彈蝴蝶琴”劉復問道。
“貴人若不是嫌棄,就先聽一曲笛子吧。”桑葉說道,“何管事聽聞劉郎君前來,還安排了評書、舞姬、口技等,待會兒貴人想聽什么看什么,盡可吩咐。”
劉復笑道“好好,你們何管事還是貼心,那你就先吹一曲吧,我這位朋友頭一回來,眼光高得很,你可不要讓她失望。”
桑葉看了章玉碗一眼,微微頷首。
“那就獻丑了。”
他選了一首歡快的曲子,起調就輕松愉悅,讓人想到春夏之交登高望遠,劉復甚至擊箸敲碗跟著打起節拍。
一邊敲,還有余裕湊過來小聲問“如何,殿下,才貌不讓陸惟吧”
章玉碗也小聲回“的確俊美翩然,與陸遠明不相上下。”
劉復得意“不止如此,還性情溫順,溫柔小意,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殿下說東他絕不會往西,這不比陸惟強上數倍”
章玉碗掩口“陸惟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劉復挺委屈“他派
人給我娘送信,告知她我在陸家,我娘就派人守在陸家門口,只要我一出去,就要捉我上馬車回去,我今日還是從后門溜走,才沒被發現的。”
那必然是陸惟覺得劉復太聒噪了,每天回家都不得安寧,還因為劉復二不五時就往長公主府跑,而陸惟作為大理寺卿,每日案牘堆積如山,不像劉復這樣有空閑,即便不考慮非議,也得日暮之后。
章玉碗掩嘴而笑,也不戳他的心。
一曲既罷,桑葉放下笛子。
“讓二位貴人見笑了。”
“好聽,真好聽”
劉復也說不出多余的詞兒,直接一句好聽走天下。
他還是更喜歡熱鬧的消遣,今日要不是特意為了讓公主來看人,他也不會特意叫個男樂師進來吹笛子,早就跑隔壁賭坊去玩了。
“余音繞梁,二日不絕,想必先生的蝴蝶琴,更加美妙。”章玉碗也夸道。
“此琴貿然移動恐偏音,因而一直放在隔壁花廳,娘子若不棄,可稍作移步,在下為娘子奏。”
桑葉見她面帶笑意,聲音也不由放柔一些。
劉復偷偷打了個呵欠。
他對這等場面實在毫無興趣,只是礙于長公主在,不好也找個小娘子進來調情說笑。但劉復想著陸惟若知道這男樂師正對長公主脈脈含情,仿佛真有那么點兒意思,還不知作何心情,不由在心里嘿嘿壞笑,打算找個借口溜出去,將雅間留給兩人。
此時外面傳來微微喧嘩。
他們本就在一樓,距離廳堂不遠,這點動靜隱含爭吵,也傳了過來。
劉復精神一振,哪里肯放過這等熱鬧,扔下一句“我出去看看”就直接蹦起躥了出去。
外面,的確是有兩撥人在爭吵。
巧的是,劉復還都認識。
一邊是嚴觀海的侄兒嚴鶴,另外一邊,則是兩位女扮男裝的年輕小娘子,雙方都帶著仆役,如今針鋒相對,有些寸步不讓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