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目的是什么。
其實他的心里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猜想,但他不愿意承認。
“不用這么緊張,只是想請你去做個客罷了。”
黃管事滿臉笑容,看著此刻的鄭愿仿佛在看一只待捕的獵物,之前對鄭愿的猜忌和畏懼也全都消失不見,甚至隱約還有點手到擒來的得意。
“別等著了,上吧。”
黃管事一招手,之前隱匿在四周的人齊齊向鄭愿圍過去,他不停的后退,臉上一片凝重。
“別妄圖掙扎了,沒用的,你還可以去和你的小伙伴們見面,放心,等趙宿被帶走了,你們在西區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果然,對方就是為了找趙宿
只是為什么沒有明目張膽的找上趙宿,反而通過這種方式逼趙宿出面,就好像只是為了讓他出現而已。
不,是想讓他離開西區
鄭愿的眼睛猛地睜大,一個沙包大的拳頭重重的將他打翻在地。
他完全不是這些訓練有素的人的對手。
迷迷糊糊間,他看到一個高壯的男人拉住了他的手臂,朝著一個方向拖走。
耳邊是那些人交談的聲音。
對方不敢在西區對趙宿動手,因為他們屬于外來勢力,西區絕不允許外來人在這里做亂。
而對方找上黃管事,也是因為即便他和小紅被弄死了,那也是西區內部死幾個人而已,在西區這太常見了。
失去意識前,他看到路邊一朵野蠻生長的野玫瑰,紅艷艷的妖冶又帶毒,但很快就被人一腳碾在腳下。
他伸出手,卻只碰到了一根尖銳的刺,刺痛間,鮮血和暗紅的玫瑰汁液融成了濃郁的黑色,滲進了厚重的泥土。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周圍一片朦朧的黑暗,之前那一拳讓他頭昏腦脹,醒來還覺得頭腦一陣鈍痛。
他支起身體坐起來,“嘭”的一聲燈光照亮,他也看清了他在什么地方,一個足夠空曠的房間,一個巨大的籠子。
事到臨頭,他反而冷靜下來,垂著眼問“小紅他們呢。”
四周安靜了幾秒,黑暗中響起黃管事悠然自得的聲音。
“你放心,他們沒事,我也沒動他們,畢竟比起那幾個人,還是你更得我心。”
“什么時候放他們回去。”
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從角落的黑暗里走出來,黃管事西裝革履,頭上的繃帶拆了,但被削掉的耳朵還包的嚴嚴實實,包括曾經被鄭愿踩碎的指骨,厚實的掛在胸前。
“只要該做的事做完了,他們就可以走了。”
鄭愿的手指猛地收緊,一種被針扎的感覺刺向他的心臟。
他忽的抓住鐵籠,眼眶通紅的說“放我離開,我要回去,我老婆還在等我”
黃管事坐在正對面的椅子上,慢條斯理的拍了拍身上的灰,故作可惜的搖了搖頭道“恐怕不行,你走了,事就做不成了。”
“放我走我要回家我老婆不能離開我他需要我他還在等我”
鄭愿用力地搖晃著鐵籠,澄澈的淺褐色眼睛紅成一片,此刻的他像頭被網住的困獸,焦慮,憤怒,還有悲傷。
黃管事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拍了拍手,“啪”的一聲,正對面一個巨大的屏幕亮起來,在一片沙沙的雪花之后,映出里面的畫面。
幾個籠罩在黑色西裝里的男人站在他那間小屋的門口。
鄭愿立馬支起身體,目不轉睛的看著這面屏幕。
沒過多久,趙宿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和以往沒什么不同,身上是鄭愿那件皺皺巴巴的襯衫,長到能墜地的長褲,柔軟的黑發垂在額角,他拿著一個灑水壺,似乎在幫那盆多肉澆水。
鄭愿的眼眶連帶鼻頭一下就紅了起來。
他看到趙宿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在看到那些男人的時候,神情沒有絲毫波動,眼神卻迅速下沉,變得陰冷。
居家又樸素的人忽的伸出手,抓住了帶頭禮帽男人的脖子,單手將他在墻上提了起來。
其他人頓時如臨大敵,紛紛摸向后腰。